芸司遙將手抽回來,“沒什麼。”
她一直對他很冷淡。
芸司遙回了自己的房間,想起這個世界的背景介紹。
【你們中混入了一名頂級血族獵人,他雙親皆死於血族之手,對您的家族恨之入骨。】
這個獵人,指的是艾奧蘭?
芸司遙搜尋了自己的記憶,原身近百年一直受嗜血病,比起殺人,她更喜歡折磨人。
有關家族的血海深仇,也難怪血獵這麼恨他們。
芸司遙桌上還擺著昨天沒看完的古書。
她走過去,隨手翻了一頁,最終在末尾停住了視線。
【血族互食,被稱為“吸榨”。】
【吸榨會帶來比一般吸血更大的快感,也能讓吸食者獲得更強的力量。】
【此種行為會加重吸食者的成癮性。】
芸司遙一目十行的往下看,視線落在書頁末尾的一句話上。
【低等級血族無法抗拒高等級的血液,成癮後,其他血族血液會喪失吸引力。】
【請慎重采用血族互食。】
芸司遙掠過雜七雜八的話。
低等級無法抗拒高等級的血液。
她如今的身份是純血親王,比她更高等級的血族,還存在嗎?
*
要說艾奧蘭離開之後誰最高興,當屬卡西安了。
卡西安住在彆墅二樓。
一連幾天,他都惴惴不安的等著雲瑟拉殿下召見。
血族進食,一般七天一個輪回。
距離艾奧蘭離開也有七天了,雲瑟拉殿下應該很餓了……
他翹首以盼,又不敢再向上次那樣冒然上去,再撞見德羅維爾,可不會那麼輕易被放過了。
芸司遙七天一直在查閱資料。
她蒼白的皮膚下,鼓動的血管宛如紅色絲線,爬滿整個身體。
“咕嚕嚕”
芸司遙合上最後一本書。
肚子餓了。
乾涸的口腔讓吞咽唾液都成了酷刑,胃部痙攣叫囂著饑餓。
連呼吸都帶著鐵鏽味的灼痛。
艾奧蘭還是沒有找到。
她餓了七天肚子。
芸司遙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眉目。
艾奧蘭出現的時機太巧了,
怎麼偏偏隻有他的血才能抑製嗜血症?
世界上能有這麼巧的事?
如果他隻是普通人類,或者普通血獵,芸司遙可能會信了這巧合。
但他是血獵盟盟主,血族的敵對陣營。
這種巧合,就更像有所預謀。
芸司遙正思考著,鼻尖突然嗅到了一股血液香氣。
她平靜的轉頭,看向房門口的位置。
有人在吸血。
芸司遙站起身,獠牙不受控製的發脹,伸出,抵在下唇。
好餓。
“哢噠”
房門被拉開。
極度的饑餓下,五感會無限放大,任何一點動靜聽在耳朵裡都非常明晰。
人類的呼吸,帶著痛苦、掙紮,宛如一隻被蛛網纏住的蝴蝶。
芸司遙朝著聲音發出的位置看過去。
燭火在長廊兩側明滅不定。
兩道交疊的人影,被燭光扭曲得投射在牆上。
芸司遙看到一隻手高高的伸出來,纖細,瘦弱,似是想抓住什麼,卻被緊緊束縛住。
德羅維爾正在進食。
他粗/暴的提起人類的頭顱,讓她揚起脖子,維持一個方便吸血的姿勢。
那是他的血仆。
意識在痛苦與歡//愉的漩渦中瘋狂旋轉。
那血仆膝蓋不受控地發軟,整個人幾乎掛在對方身上,嗚咽著想要求饒,喉間卻溢出破碎的呻/吟。
“德羅維爾……大人……”
她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得乾癟。
“救……救命……”
喉嚨吞咽的聲音呈幾倍傳到芸司遙耳朵裡。
饑餓感,更重了。
那血仆承受不住的開始蹬腿,脊椎不受控地弓成滿月,指尖死死摳住對方肩膀。
“大人……饒了……饒了我……”
她眼前隻剩下血色的光影在晃動,分不清是墜落深淵,還是飄向雲端。
最終,身體皺縮,皮膚乾癟,眼眶凹陷成兩個黑洞。
脖頸處的傷口卻還在汩汩滲出最後幾滴暗紅。
德羅維爾抽出獠牙,慢條斯理地擦拭唇角,眉眼透著淡淡的饜足。
他麵前的血仆,已經淪為一具乾屍。
芸司遙吞咽了一下灼燒的喉嚨,看著德羅維爾轉過身。
他毫不意外芸司遙出現在身後,猩紅的眸子翻湧著流動的血潮。
“這是我對待血仆的方式,”
“雲瑟拉。”
這場麵刺激了她。
芸司遙猩紅豎瞳劇烈收縮。
胃部傳來撕裂般的絞痛,仿佛有無數蟲子在啃噬內臟。
她很餓。
非常餓。
德羅維爾沒有管身後的乾屍。
他看著雲瑟拉猩紅豎瞳,了然的笑笑,用尖銳的指甲劃破了自己的脖頸。
濃鬱的鮮血湧出,空氣中迸發出極大的甜香味。
德羅維爾蠱惑道:“你餓了麼,雲瑟拉。”
吸血鬼互食,有一定的曖昧性。
尤其是他們高等級的血族,隻有伴侶之間,才會品嘗對方的血液。
芸司遙從饑餓中片刻抽離,眼神恢複清明冷靜。
她覺得他吸血方式太粗鄙,冷冷吐出一句。
“德羅維爾,你是不是太恣肆了。”
血族進食淺嘗輒止,他們講究優雅和分寸,會維持食物的可持續性。
像德羅維爾這樣,直接將人吸成乾屍的很少見。
德羅維爾朝她一步步走來,脖頸裡湧出的血映在芸司遙瞳仁。
“抱歉,我隻是想教你如何正確對待血仆。”
芸司遙獠牙漲了出來。
想吸。
很想吸。
“你已經一周沒有進食了,”德羅維爾道:“雲瑟拉,你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他補充完所有能量,胃部也處於暴脹狀態,足夠芸司遙吸很久。
芸司遙看著麵前的人。
濃鬱的鮮血近在咫尺,隻要她踮起腳尖,就能喝到甘甜的血液。
隻差一點……
德羅維爾專注地看著她,殷紅的唇微張。
“咬我吧,雲瑟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