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司遙推門進來,發現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宛如屍體的男人。
她靜了一瞬,走過去。
沉重的鎖鏈拖曳在地麵,艾奧蘭碧色眼眸緊閉,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的陰影。
半敞的衣襟下,猙獰的傷口還在滲出暗紅血珠,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還沒醒?
芸司遙皺眉,看了一下天色。
中午了。
她抬腳踹了一下地上的人,力道不重。
艾奧蘭睫毛抖了抖,緩緩睜開。
芸司遙:“起來,處理一下傷口。”
床底的狹小空間,卡西安雙目圓睜,用儘全身力氣想要掙紮出動靜。
唔唔!
他脖頸青筋暴起,斷裂的手腕隱隱可見森白的骨頭。
雲瑟拉……雲瑟拉!
芸司遙眉眼儘是不耐,“你怎麼這麼弱?”
按理說都過去這麼多天了,有她輔助,艾奧蘭應該早就能壓製,並且吸收掉大半的始祖血了。
艾奧蘭蒼白的唇瓣微微張合,“抱歉……”
芸司遙眼神怪異,“坐起來。”
艾奧蘭靠牆坐著,日光透過狹小的窗戶灑落,在他蒼白的麵容上鍍了層冷霜。
卡西安眼睜睜看著芸司遙蹲下身,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瓷瓶,動作粗暴的給那個怪物上藥……
上藥?
他不可置信,漆黑的眼眸裡翻湧著驚怒,牙關咬的發顫。
雲瑟拉殿下……
她怎麼會給他上藥……
卡西安知道這人有多危險。
他發瘋似的扭動軀體,漆黑眼眸幾乎要瞪裂眼眶。
唔唔!
他想提醒芸司遙這都是他裝出來的。
艾奧蘭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虛弱。
都是裝的!都是他裝出來的!
卡西安喉間溢出困獸般的嘶吼,聲音小得連隻螞蟻都不如。
哪怕每一次掙紮都換來更為劇烈的麻木感,卡西安仍妄圖掙開這該死的桎梏。
艾奧蘭是血獵,他一早就知道。
不管是血獵還是吸血鬼,被他一槍射中腦門,非死即殘。
誰能像他這個怪物一樣,抹抹額頭,傷口消失,跟個沒事人似的,不受任何影響。
雲瑟拉……
卡西安目眥欲裂,嘴角被自己咬出血痕也渾然不覺。
遠離他……
遠離他!
雲瑟拉……!
艾奧蘭慢條斯理地移過視線,落在床底下的漆黑處。
卡西安驟然對上他冰冷隱含殺意的眸子,渾身猶如過電,脊骨一寒。
艾奧蘭微微一笑,無聲開口。
【安靜點,廢物。】
被切斷的兩隻手火辣辣的一陣劇痛,冷汗順著卡西安的脊背滑進褲腰。
他驚覺自己連呼吸都變得艱澀起來。
喉嚨裡像是卡著燒紅的鐵砂,連吐氣都帶著腥甜的鐵鏽味。
芸司遙聽到一點動靜,皺眉,扭過頭。
艾奧蘭突然抬起手,拉住她的胳膊。
芸司遙被重新拉回注意力,“怎麼了?”
艾奧蘭蒼白的嘴唇微微發顫。
“疼……”
胸口的血已經乾涸,傷口快速愈合。
芸司遙:“這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