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聽錯,更沒有幻聽。
黑暗像濃稠的墨汁漫過四周,唯獨它的臉,像是被月光悄悄勾勒過輪廓,美得有些不真實。
情話隻是仿真男友最普通的一個技能。
況且阿成隻是叫了一個最基本的稱呼而已。
並不稀奇,也沒什麼驚訝的。
芸司遙壓下心底的異樣。
這是它作為“男友”應該提供給客戶的情緒價值。
是好事。
她儘力忽視心頭的怪異,抬手撫了撫阿成的臉頰。
阿成變得更符合她心目中“男友”應有的模樣,應該給予鼓勵。
不知是不是錯覺。
芸司遙好像看到它唇角微微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
——像是在笑。
唇角勾起的弧度僵硬而詭譎。
*
“2035年6月6日,本市發生了一起令人震驚的凶殺案件。”
“接到報警後,警方迅速出警,第一時間封鎖了現場並展開調查,死者名為譚某,約27歲……”
芸司遙將車載廣播關閉。
她上班的地方是一家美術館。
早九晚五,工資比較低,但是清閒,主要的收入來源是賣畫。
芸司遙家裡不缺錢,隻是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剛一下車,她就看到一輛眼熟的大G迎麵駛來。
車窗搖下,男人側著身,半個肩膀露在車外,陽光落在他微揚的眉梢,俊美又陽光。
“小遙!”
是芸津承,她的哥哥。
“哥?”
芸津承拉開車門,一條大長腿先跨了出來,“你個小沒良心的,我不來找你,你就不會想著我吧!”
芸司遙正要開口,眼尖的看到副駕駛上還下來了一個人。
寬肩窄腰,氣質優雅柔和。
……梁康成。
芸司遙眼皮一跳,“哥,小叔……你們怎麼都來了?”
芸津承道:“這不是你開工第一天,我和你小叔就想著來看看你。”
芸司遙無奈道:“我都這麼大人了,又不是剛出社會,哪用得著你們這兩個大忙人一起來看我。”
芸津承笑了笑,用力掐了一把她的臉。
“哦,能有多大?你再大也比我小五歲。”
梁康成站在一邊,唇角噙著笑,並不打擾他們。
“疼,鬆開!”芸司遙倒吸了口氣,她揉了揉泛紅的臉,沒好氣道:“有你這樣的嗎,沒掐在你臉上就不知道疼,小心我要告你故意傷害。”
芸津承毫無形象的哈哈大笑起來。
梁康成忍俊不禁,他拉了一下芸津承,低聲道:“差不多行了,小遙臉都被你掐紅了。”
芸津承揶揄道:“那是,就你最心疼!”
芸司遙掃了一眼他,很快移開視線。
三人邊聊邊進了美術館。
“哦對了,”芸津承一拍腦門,道:“除了來看看你的身體情況,我還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芸司遙:“什麼事?”
芸津承擺正了臉色,有些嚴肅。
“聽說你那個小區昨晚死了人,還上了新聞。你一個人住會不會不安全?要不搬過來住幾天,正好爸媽也想你了。”
芸司遙一愣:“死人?”
她怎麼沒聽說過。
“對啊,你沒看到新聞嗎?”芸津承道:“和你離得還挺近,一棟樓的,具體樓號我就不知道了。”
芸司遙想起早上的車載廣播,心裡突地一跳。
“什麼時候死的?”
芸津承搖頭,道:“不清楚,死亡時間法醫還沒有鑒定出來。”
芸司遙想到自己房子裡還有一個仿真機器人,眉頭便擰起來。
芸津承看出她臉色為難,道:“怎麼了?”
芸司遙道:“可能不太方便……”
芸津承:“有什麼不方便的,要是你不想被人管著,你小叔也有一套房子在本市,他說可以借給你住,是吧。”
他撞了撞梁康成的胳膊。
“愣什麼呢,這話是不是你說的?現在啞巴了?”
“是,”梁康成無奈的笑笑,他看向芸司遙,“不知道你願不願過去,在碧海灣,離你工作的地方也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