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是一如既往的體貼。”芸司遙的聲音很輕,落在空氣裡都透著涼意。
梁康成暫時沒打算和她撕破臉,否則也不會和她彎彎繞繞的說了這麼多。
但他也毫不避諱自己做過的事。
梁康成:“人生若隻是循規蹈矩的結婚生子賺錢,那得多無趣。”
芸司遙道:“所以殺人就不無趣了?”
梁康成笑道:“我們是同類人,小遙。”
他眼神銳利似能洞察人心。
“你的變化真的很大,讓我都有點認不出了。”
梁康成道:“你真的是芸司遙嗎?”
芸司遙:“你想知道?”
梁康成眼眸中有好奇,有探究。
“你和她,不一樣。”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原身,一個早已死亡,鬱鬱而終的人。
梁康成:“你和她有一樣的臉,一樣的聲音,就連DNA都是一樣的。”
他臉上的笑容愈發擴大。
“世界上真有完全一樣的人嗎?”
芸司遙:“你覺得呢?”
她並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梁康成的確很敏銳,他也是第一個將疑問提出來的。
原身比他小八歲,他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這段時間又在暗處盯了她這麼久,這些細微差彆自然瞞不過他。
“我更喜歡現在的你,”梁康成揚眉,道:“這段時間,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有第二重人格了,小遙。”
他低笑起來。
“你知道嗎?我越是喜歡一樣東西,就越想把它拆開來看看。小時候養的貓,被我剝了皮釘在木板上,它也很漂亮,像你一樣漂亮。”
芸司遙眯了眯眼。
“人也一樣。”梁康成說得輕描淡寫,“越喜歡,就越想讓她完完全全屬於我。活著總會跑,會躲,會用那種讓我煩躁的眼神看我。可要是變成藏品就不一樣了——能永遠留在我身邊,隨我心意擺弄。”
芸司遙扯了扯唇角,道:“原來如此。畢竟自己心裡是空的,也隻能靠撕彆人的東西填一填。”
她譏諷著。
“你以為這是喜歡?不過是沒本事留住活的,隻能抓著死的騙自己罷了。就像你現在跟我說這些,無非是怕我跑了,畢竟活的、會反抗的、你從來都不曾擁有過。”
梁康成臉上的笑意驟然斂去,下頜線繃得死緊,眼底的興味瞬間被陰鷙覆蓋。
氣氛靜滯了許久,久到芸司遙幾乎以為梁康成要當場發作時,他卻忽然笑起來。
“說得真有意思。”梁康成微微笑著,笑意浮在臉上,沒抵達眼底,“難怪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小遙。”
芸司遙道:“你今天喊我過來,不會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吧?”
梁康成道:“當然不是。”
說得越多,也證明了他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他向來是個偏執的完美主義者,連殺人都講究“儀式感”。
不喜歡一刀斃命的痛快,偏愛用慢刀子磨人,看獵物在掌控中掙紮。
“你很特彆。”他忽然說,聲音裡帶著一種近乎病態的溫柔,“所以我願意給你特殊對待。”
芸司遙掃了一眼牆上掛著的鐘。
【是不是隻要殺了他,就能通關?】
係統:【懲罰世界,請宿主自行判定。】
芸司遙:【我如果真動手,豈不是成了殺人犯?】
係統:【隻要找不到屍體,那不叫殺人,叫失蹤。】
芸司遙:【所以你的意思是,梁康成才是通關的關鍵?我得殺了他,才算通關?】
這就證明她剛剛的說法沒錯。
係統顯然意識到自己被套了話,卡頓半秒才道:【……請宿主自行判定。】
芸司遙想要的答案已經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