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溟……
是玄溟嗎?
“玄溟……”她迷迷糊糊地喚,頭往他頸窩蹭了蹭,發絲掃過他的喉結。
僧人將她抱緊,攏在懷中。
魅魔印的反噬來勢洶湧。
芸司遙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連耳尖都紅透了,細碎的汗珠子順著鬢角滑落,沾濕了發。
身體軟得像沒了骨頭,卻又本能地追尋著涼爽的地方。
她覺得自己快要被燒化了,骨頭縫裡都透著焦意。
修長指尖緊緊絞著僧人的禪衣,掌心很快也被汗濡濕。
偶爾清明一瞬,芸司遙望著眼前模糊的人影,眼神失了焦距,依稀注意到僧人那抹熟悉的月白僧袍上,沾著點暗沉的紅。
是血腥氣……
玄溟身上竟有血?
僧人仁心,弱小如螻蟻他們都會特意避開,不會踩踏。
若是傷及生命,更是會停下腳步默念往生咒,給逝去的魂靈做簡易的超度……
這麼濃的血腥氣,與他慣常縈繞周身的檀香、藥草味格格不入。
……是誰的血?
正恍惚著,玄溟的手輕輕貼上她的後背。
指腹碾過她汗濕的衣料。
那微涼的觸感讓她瑟縮了一下。
“……很快就不難受了。”
芸司遙感覺自己被放進了冰櫃中。
之前被汗濕的衣襟貼在身上,此刻竟成了最舒服的涼墊,每動一下,布料摩擦起皮膚,都帶起一陣沁人的爽意。
她能感覺到體溫在飛速流失,刺骨的寒意順著毛孔往裡鑽。
那點殘存的理智終於被體內翻湧的熱浪灼成了灰燼。
玄溟剛轉過身,腕間便驟然一緊——
芸司遙攥住了他的袖子,“……你不是要渡我嗎?”
她聲音裡透著壓抑的喘息。
佛渡眾生,亦渡沉淪。
可他卻還想著離開,偏要在她最不堪時轉身離去。
芸司遙指尖帶著灼人的滾燙,猛地掐住玄溟的下巴。
那力道幾乎要嵌進他皮肉裡,迫使他不得不抬眼,撞進她覆著一層水汽卻依舊銳利清冷的眸子裡。
她渾身都在發顫。
是那該死的魅魔印在血脈裡翻湧,逼得她幾乎要撕碎所有體麵。
“和尚……”
芸司遙額角的碎發被冷汗濡濕,貼在蒼白卻泛著不正常潮紅的皮膚上,襯得那雙眼睛愈發黑沉。
“說話。”
僧人的聲音平靜無波,隻問:“我該如何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