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著的界麵停在通訊錄“張姨”那欄。
他沒說話,也不理人。
手指滑動了一下屏幕,找到芸司遙的手機號。
他盯著那個存了許久的“芸司遙”三個字看了兩秒,手指一動,把備注改成了——
“騙子”。
穆澤塵見怪不怪的拉著兄弟,道:“不用喊他,受情傷呢,誰都不想搭理。”
“真的假的啊?”
“那得是何方神聖,能讓允懷這麼上心。”
穆澤塵似笑非笑,調侃道:“那肯定是能讓他心甘情願低頭的大美人啊——不然你以為,誰能讓咱們柯總神魂顛倒、茶飯不思……”
這話剛落,就見柯允懷抬起眼,視線冷漠的掃向穆澤塵:“閉嘴。”
穆澤塵聳聳肩,閉上了嘴。
跟怨夫講不通道理的。
之前他故意放出柯允懷“破產”的消息,本就是想探探芸司遙的心思。
如今答案再清楚不過。
她得知消息後,連多等一天都不肯,第一時間就收拾行李搬走,對柯允懷哪裡有半點真心?
也就柯允懷還傻傻的對一個撈女抱有希冀。
包廂裡的喧鬨很快又續上。
眾人的笑鬨聲蓋過了方才的小插曲,新一輪國王遊戲熱熱鬨鬨地開場。
穆澤塵隨手抽了張牌,餘光瞥見柯允懷仍坐在角落,手機倒扣在膝頭,顯然沒把心思放在這邊。
沒人再去打擾他。
直到幾輪遊戲過後,柯允懷忽然起身。
“允懷,你去哪兒?”有人舉著酒杯抬頭問。
穆澤塵已經喝得迷糊了,他這幾天忙著,好不容易有休息時間,可不得放縱一把。
柯允懷手指隨意扯了扯有些皺的襯衫袖口,語氣平淡:“處理點工作。”
“這麼晚了還處理工作?”有人舉著酒杯湊過來,語氣裡帶著調侃,“允懷,你這工作狂的勁兒也太足了,難得出來放鬆會兒都不消停?”
旁邊的人也跟著附和:“就是啊柯總,再忙也不差這一晚,留下來再玩兩把唄!”
柯允懷背對著他們擺了擺手,聲音隔著喧鬨隱約傳過來:“急事,處理完再說。”
穆澤塵看著那扇合上的門,指尖在杯沿轉了圈,眼底閃過絲了然。
他對著眾人笑了笑:“彆管他了,咱們繼續玩,輸了的罰兩杯!”
*
芸司遙搬進了普通的公寓,一室一廳一衛,很適合一個人居住。
自從被包養後,她的奢侈品沒斷過,發朋友圈炫耀的任務也超額完成,不需要再繼續打卡。
芸司遙把最後一件衣服疊進衣櫃,看著這間不大卻亮堂的一室一廳,去浴室衝了澡。
裹著浴巾出來時,頭發還滴著水。
芸司遙擦著頭發走到床邊,正想拿吹風機,門外忽然傳來“叮咚——叮咚——”的門鈴聲。
這個點會是誰?
她剛搬來這裡,沒告訴任何人地址,連張姨都沒說,怎麼會有人找上門?
芸司遙放好毛巾,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走廊的聲控燈亮著,門外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寬肩窄腰,輪廓在光影裡有些模糊,她一時沒認出來。
門外靜了兩秒,跟著傳來一道低沉又熟悉的男聲。
“芸司遙,開門。”
——是柯允懷。
他沒穿平日裡常穿的西裝,隻套了件黑色連帽衫,兜帽沒拉,額前的碎發垂下來。
臉上沒什麼表情,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線,整個人透著股生人勿近的冷峻。
臉色臭得像是誰欠了他幾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