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牢房之內,那小順子早已不複人形。
他衣衫襤褸,在地上瘋狂地翻滾,雙手在自己臉上、脖頸處、還有手臂上胡亂抓撓,留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深痕,看起來鮮血淋漓。
小順子雙目赤紅暴突,口水混合著血沫從嘴角不受控製地流淌下來,麵容因極致的痛苦而扭曲猙獰,仿佛正承受著世間最殘酷的酷刑。
兩名強壯的禁軍一人壓住他的雙臂,一人按住他的雙腿,才勉強將他製住。
若不是有人製止,看那架勢,他恐怕會生生將自己的皮肉全部撕扯下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怎會變成這般模樣?”夏皇聲音冰寒,蘊含著壓抑的怒火,目光如利劍般射向看守的獄卒和禁軍。
負責看守的一名牢頭嚇得噗通跪在地上,冷汗涔涔,聲音止不住地發顫,“陛,陛下明鑒!吾等也不知啊!”
“他......他剛才招供之後,被押回牢房時還好好的,雖然害怕,但也無異狀。”
“可誰知就在不到一炷香之前,他突然就像中了邪一般,開始渾身抽搐,然後便這般瘋狂嘶喊,說什麼都要那神仙丸”
“那樣子就跟瘋魔一般,我等怕他自殘,隻能想辦法將其按住。”
看著小順子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慘狀,聽著他口中不斷重複的神仙丸,楚霄的眼睛緩緩眯了起來,一絲冰冷的寒光在眸底閃爍。
楚霄的第一反應便是小順子在裝瘋賣傻,可是打量了一會之後,楚霄又否決了這個念頭。
因為小順子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慘了,如果這都是裝的,那隻能說這個家夥太可怕了。
“去,讓太醫帶上所有能用的器具和解毒藥材,立刻過來看看。”楚霄沉著臉對著身邊的禁軍吩咐道。
禁軍不敢猶豫,立馬小跑著離去。
天牢這陰暗的角落裡,小順子淒厲的嚎叫仍在持續,如同厲鬼哭嚎。
夏皇和楚霄兩個人目光在空中交彙,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不多時,太醫院院判紀時安便提著藥箱,步履匆匆地趕到了這陰森的天牢。
在夏皇和楚霄的注視下,紀時安快步走進牢房,不顧小順子瘋狂的掙紮和嘶吼,仔細檢查了他身上各個地方。
在一番忙碌之後,紀時安咽了一口唾沫,戰戰兢兢地站起身。
“回稟陛下,殿下,臣反複查驗,此人脈象紊亂急促,乃是極度癲狂所致,但其體內依舊未曾檢出任何已知的毒素,臣學藝不精,還請恕罪......”
又是無毒?
楚霄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如果說之前的羹湯無毒,尚可解釋為計劃未遂或用了特殊手段,那麼眼前這小順子都痛苦成這樣了,為何依舊查不出任何的端倪?
看著地上那小順子痛苦得幾乎要將自己骨骼都扭斷的模樣,楚霄沉默片刻,轉頭對嶽霆道:“你親自跑一趟,速去靖王府,將王神醫請來!”
嶽霆領命,立馬躬身退下。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身背藥箱的王百草在嶽霆的引領下快步走進地牢。
他甚至來不及行全禮,便被牢房內的景象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殿下,這是?”王百草花白的眉毛一挑,快步上前,也不嫌汙穢,直接蹲下身,手指如電,迅速檢查小順子的身體,又湊近聞了聞他口中呼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