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夏皇手中的茶杯失手掉落在地,摔得粉碎,滾燙的茶水濺濕了他的龍袍下擺,他卻渾然不覺。
他猛地站起身,臉色煞白,瞳孔因憤怒急劇收縮。
他緩緩轉過頭,目光死死盯住身旁麵色凝重的楚霄,胸口劇烈起伏,一股後怕的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天靈蓋。
若昨日他真的親手觸碰了那對珠子,那今日倒地抽搐的會不會就是他了?
夏皇不敢再想下去。
無邊的憤怒瞬間淹沒了他的恐懼。
夏皇額角青筋暴起,臉色由白轉青,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紫檀茶幾上,震得茶盞叮當作響。
他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來人!傳朕旨意,立刻命裕王進宮,不得有誤!”
......
與此同時,京城一處豪華驛站內。
“哎呦......嘶......”
房間裡,裕王他正對著自己那雙被厚重白布層層包裹的手齜牙咧嘴,胖圓的臉上寫滿了痛苦與煩躁。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好端端的,這手怎麼就成這樣了,又癢又疼,真是要了本王的命了。”
裕王坐在一張簡陋的檀木椅上,感覺自己的屁股硌的生疼,他不滿地環顧這間遠不如他封地王府奢華的房間,覺得此番進京真是諸事不順。
今天一大早,他的雙手就莫名其妙開始紅腫、潰爛,他請了京城的有名的大夫來看,也隻開了些清熱解毒的膏藥,卻說不出了所以然來。
在他的對麵,穿著一身半舊不新道袍的玄機子,正慢條斯理地吹著手中粗瓷茶杯裡的浮沫,聽到裕王的抱怨,他眼皮都未抬一下,“王爺稍安勿躁。”
“這應該是你太久沒回京城,所以水土不服,加之北地嚴寒,寒氣侵體,才會出現這樣的症狀。”
“隻需好生休養幾日,想必便無大礙了。”
裕王擰著眉頭,舉起被包成粽子的雙手,“可那大夫說這不像是尋常凍瘡啊。”
玄機子垂下眼瞼,掩住眸底一閃而過的冷漠。
他對裕王的病情心知肚明,這蠢笨如豬的裕王,在來京路上,因為舍不得那對靈珠,所以時常揣在懷裡或拿在手中把玩。
那靈珠是玄機子偶然所得,雖不知其原理,但是凡是接觸的人,最終都會皮膚慢慢潰爛,最終痛苦而死。
原本他沒想要裕王的命,可是這裕王自己對靈珠愛不釋手,有此一劫,隻能說是活該。
玄機子絲毫不擔心裕王會察覺異常。
以這個蠢貨的智商,等夏皇跟太子楚霄出事了,恐怕才會反應過來。
而那個時候,他的計劃早就已經成功。
屆時,裕王便是謀害天子與太子的頭號欽犯,自身難保,哪還有機會來找他麻煩?
想到此處,玄機子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絲殘忍的冷笑。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重重的敲門聲。
裕王忍著疼,起身走到門口。
將門打開後,發現來人竟是宮裡來的內侍,宣稱是夏皇要召他入宮。
裕王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過望。
陛下主動召見,定然是昨夜獻上的血珀靈珠深得聖心,不出意外的話,今日進宮肯定是要好好的嘉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