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深知楚霄行事風格,手段淩厲,眼裡從來容不下沙子。
若按律法和楚霄的性格,裕王即便隻是被人利用,但是也的的確確跟反賊扯上了關係,那下場大概率就是難逃一死。
但裕王畢竟是他的兄弟,如此重罰,夏皇於心不忍,況且此次藩王進京,都是受太後邀請,這裕王要是死在了京城,恐怕太後心中也會難受。
楚霄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瑟瑟發抖的裕王身上。
裕王感受到楚霄的注視,更是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等待著太子楚霄對自己的審判。
殿內一時陷入了寂靜,裕王甚至連呼吸都憋住了。
片刻後,楚霄才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裕王昏聵無能,不辨忠奸,輕信妖人,進獻毒物,險些危及父皇與孤之安危,釀成宮廷慘禍。”
“雖查明確是被蒙蔽利用,但其失察之罪,難辭其咎!”
楚霄每說一句,裕王的臉色就白上一分,身體抖如篩糠。
“但念在其確無謀逆之心,且父皇為其求情......”
說到這裡,楚霄故意停頓了一下,在裕王一顆心都快跳出嗓子眼的時候,繼續說道,“即日起,削去其親王爵位,降為郡王,封地減半。”
“望你經此一事,能洗心革麵,謹言慎行,若再有過錯,定嚴懲不貸。”
聽到這個判決,裕王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
親王降為郡王,俸祿、儀仗、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這次進京,他本是抱著更換一處富庶封地的美夢而來,誰知不僅夢想成空,還把自己的爵位給削減了,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損失慘重。
不過此次能夠保住性命,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巨大的落差感讓他想哭,但劫後餘生的慶幸又讓他想笑,最終裕王在猶豫了半天之後,朝著楚霄重重磕頭。
“臣領旨謝恩,多謝陛下求情,多謝太子殿下開恩!”
“臣定當謹記教訓,今後謹言慎行,絕不敢再犯。”
裕王聲音哽咽,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就在這時,裕王猛地又想起一事,臉色再次變得慘白。
他匍匐著爬向夏皇,也顧不得什麼儀態了,一把抱住夏皇的腿,哭嚎道:“皇兄,皇兄救我!”
“那......那靈珠有毒,臣弟這雙手已經潰爛,臣弟還不想死啊皇兄,求皇兄救救臣弟吧!”
裕王舉起那雙潰爛流膿的手,想到之前那兔子慘死的模樣,他的眼中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夏皇看他這慘狀,也是於心不忍,立刻揚聲道:“快傳太醫......不,去把王神醫請來。”
不多時,須發皆白的王百草提著藥箱匆匆趕來。
王百草仔細檢查了裕王......不,現在應該說是裕郡王的雙手後,又替他把了脈。
“情況如何?”夏皇看到王百草的表情不是很好,便急切地問道。
王百草沉聲道:“回陛下,這似乎並不像毒,十分的詭異,若是再晚上十天半個月,恐怕裕郡王便會全身潰爛而死。”
裕郡王一聽,嚇得麵無人色。
“不過嘛......”王百草話鋒一轉,“如今還算發現的及時,若是將手上的腐肉儘數剔除,應該能保住性命。”
“隻不過這個過程極為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不知郡王可能承受?”
裕郡王一想到割肉的痛苦,身子本能的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