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簋中的黍稷蒸騰著熱氣,嬴政的指尖觸到昭襄王牌位時,冰涼的觸感讓龍紋胎記泛起漣漪般的青光。三丈高的玄鳥旗在晨風中突然倒卷,旗麵金線繡製的二十八宿竟顯出錯位的星圖——心宿二的位置正對著成蟜跪拜的蒲團。蒙恬的劍鞘微微震顫,少年將軍的脛甲刻痕滲出細密汗珠,在青磚上洇出"屯留"字樣的水漬。
"起——"太祝的楚地長腔刺破寂靜,七十二名巫覡踏著禹步圍住燎爐。趙姬的玉組佩突然斷裂,十二枚玉璜滾入祭火,火焰瞬間轉為幽藍。嬴政瞥見成蟜袖中滑落的磁石棋子,棋子表麵用魚膠粘著春平君府的徽記。
"兄長,該獻胙肉了。"成蟜的翟服廣袖拂過青銅俎案,暗藏的銀針在牛肩胛骨上劃出細痕。蒙毅的龜甲突然裂開,甲片飛濺中,骨裂聲清晰可聞——本該完整的卜骨上,赫然呈現"兄終弟及"的凶兆。
當嬴政捧起青銅匜澆灌祭酒時,九鼎腹中的清水突然沸騰。第二尊雍州鼎的饕餮紋睜開赤目,鼎耳懸掛的玉環發出編鐘般的嗡鳴。呂不韋的銅算籌從袖中滑落,十二枚算簽插入地磚縫隙,觸發太廟地下的水銀機關。銀浪翻湧中,代表嬴政的黑玉祭器突然浮起,表麵浮現楚式雲紋。
"此乃天意!"華陽太後的碎玉鐲重新拚合,老太後腕間的和氏璧泛出妖異紅光。嬴政的草鞋突然陷入地磚——磚下暗藏的墨家機關鎖正將他的雙足與水銀河道相連。少年君王猛然扯斷腰間綬帶,玉璜墜地瞬間,燎爐中的火焰凝聚成商鞅持劍的身影。
"法之不行,自上犯之!"火焰幻影揮劍劈開銀浪,九鼎應聲移位。嬴政的龍紋青光穿透鼎腹,照見內壁銘文被篡改的痕跡——"承天命者"四字被楚篆覆蓋成"楚雖三戶"。
祭台突然下陷三寸,露出通往驪山地宮的密道。成蟜的玉佩墜入黑暗,碰撞聲引出陣陣虎嘯。蒙恬斬斷纏住嬴政腳踝的水銀鎖鏈,青銅劍鋒觸及的岩壁上,突然顯現孝公時期繪製的《墾草令》原文,字跡間爬滿蠱蟲。
"兄長可敢探真?"成蟜點燃的火折照亮甬道壁畫——畫中少年商鞅正在魏國受刑,麵容卻與嬴政有七分相似。趙姬的銀簪突然射向壁麵"徙木立信"四字,簪頭隨侯珠炸開暗格,數百枚帶倒刺的趙國箭簇傾瀉而下。
嬴政扯過蒙毅的犀皮盾,箭雨撞擊聲震耳欲聾。少年君王的指尖劃過盾麵圖騰,龍紋青光激活盾內機關,三棱銅刺暴雨般回射。成蟜的翟服被釘在岩壁,衣襟撕裂處露出楚國斥候的刺青——這正是三日前邊關截獲的細作印記。
地宮儘頭的璿璣儀突然自轉,隕鐵指針在"井"、"鬼"二宿間震顫。華陽太後的翟車衝破岩壁,六匹白馬眼泛紅光——竟是墨家機關獸偽裝的戰馬。呂不韋的銅算籌插入星盤缺口,二十八宿位置浮現六國疆域圖。
"此局當破!"嬴政躍上星盤,龍紋青光注入"秦"字方位。成蟜袖中的磁石棋子彈射而出,卻在觸及星盤前被蒙恬的劍風劈碎。飛濺的磁粉在空中凝成春平君麵容,口中吐出的《韓非子》殘篇被趙姬的步搖金針刺穿。
地麵突然裂開,湧出的不是岩漿而是黑色原油。呂不韋的火折引燃《商君書》竹簡,烈焰沿著"壹刑"字跡蔓延,將楚式機關獸燒成廢鐵。嬴政的玉璜墜入火海,和氏璧碎片在高溫中拚出完整的玄鳥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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