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箭鏃穿透霜霧的刹那,嬴政的指尖在弓弦上凝出冰晶。雍城郊外的灞水早已封凍,蒙恬的重甲騎兵踏裂冰麵時,七百枚青銅馬蹄釘在晨光中折射出血色。少年君王的玄狐裘掃過箭囊,三支鳴鎳箭尾羽上的磁石突然震顫——這是墨家特製的示警箭,遇伏即鳴。
"東北艮位!"王賁的木戟劈開枯葦,冰層下的黑影應聲暴起。十二具披著熊皮的墨家機關人破冰而出,關節處的青銅簧片發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鳴。嬴政的龍紋胎記泛起青光,箭矢穿透機關人眼窩的瞬間,傀儡腹腔彈射出淬毒的青銅蒺藜,在凍土上拚出楚篆"弑"字。
趙高的麈尾突然繃直,宦人指間的玉韘裂開細紋:"稟公子,冰下有..."話音未落,整片河床突然塌陷。嬴政的箭囊墜入冰窟,帶起的旋風卷出暗藏的楚式連弩——弩機紋路與三日前廷尉府繳獲的凶器如出一轍。
暗河的水銀蒸氣漫上冰麵時,成蟜的玉佩在百步外發出蜂鳴。呂不韋的銅算籌插入凍土,十二枚算簽觸發地底磁石機關。七百具青銅兵俑破冰列陣,手中長鈹的饕餮紋竟與春平君佩劍的雕飾分毫不差。
"兄長小心!"蒙恬的玄甲戰馬人立而起,前蹄踏碎的冰層下露出墨家機關蛇。蛇信噴出的磷火點燃嬴政的箭袖,少年君王就勢翻滾,燃燒的錦緞在空中凝成韓非《五蠹》殘句:"儒以文亂法"。王翦的戰靴碾過冰麵裂紋,青銅劍鞘擊飛三枚淬毒鐵蒺藜,暗器嵌入冰柱顯出血字:"楚騎已渡丹水"。
嬴政的玉璜墜入暗河,和氏璧碎片在汞霧中重組輿圖。青光穿透三重冰層,照見河床下埋藏的楚式戰車——車轅處"申"字火印還粘著驪山朱砂。少年突然扯斷腰間綬帶,浸過火油的絲帛遇水銀自燃,將春平君暗設的糧道圖付之一炬。
午時的日輪被狼煙遮蔽時,華陽太後的翟車金鈴突然齊鳴。七百隻淬毒弩箭從雲車傾瀉而下,箭雨在嬴政的玄狐裘上撞出金石之聲——這是呂不韋特製的金絲軟甲,甲片間隙卻滲出詭異藍血。蒙毅的龜甲裂成八卦,最長甲片指向雲車桅杆處的黑影:成蟜的翟服下擺正在朔風中獵獵作響。
"取我大黃弓來!"嬴政的吼聲震落簷角冰淩。三石強弓繃緊的刹那,龍紋青光沿柘木弓身遊走,箭簇上的玄鳥紋突然睜開赤瞳。離弦之箭穿透九重皮甲,將雲車望樓的青銅鉸鏈熔成鐵水。墜落的楚式戰旗在風中舒展,旗麵"春申"二字尚未燒儘,已被王翦的劍鋒挑入冰河。
趙姬的銀簪突然射向嬴政後心,簪頭隨侯珠炸開的青光裡,七百枚冰針凝成商鞅受刑的場景。少年君王反手接住暗器,指尖血珠墜地時,冰麵顯出血色讖語:"法峻則國危"。
暮色染紅灞水時,嬴政的劍鋒抵住成蟜咽喉。少年公子身上的犀甲早已破碎不堪,仿佛被狂風暴雨摧殘過一般,甲片四處散落,露出了心口處那鮮明的楚國刺青。這刺青正是春平君府的巫蠱圖騰,神秘而詭異,仿佛隱藏著無儘的秘密。
呂不韋的機關鷂鷹在天空中盤旋,它那銳利的鐵爪撕開了一卷帛書,帛書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飄落於戰場之上。泛黃的縑帛上,記載著一個驚人的秘辛:當年趙姬為了換取一袋黍米,竟然將嬴政的生辰八字刻入了楚巫的祭器之中!
“兄長可敢弑親?”成蟜的笑聲中夾雜著絲絲血沫,他的聲音在這冰天雪地中顯得格外刺耳。嬴政的龍紋青光突然暴漲,如同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太阿劍的劍鋒在凍土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仿佛是大地被撕裂的傷口。
“秦法無親!”嬴政的怒吼聲在戰場上回蕩,他的眼神如同燃燒的火焰,充滿了決絕和憤怒。劍風掃過之處,冰層下的墨家機關儘數顯形,那是三百架連弩的機括,正如同沉睡的巨獸一般,靜靜地等待著被喚醒,而它們的箭頭,正齊刷刷地指向華陽太後的翟車。
王翦的戰靴踏碎了最後一塊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老將軍的白須掛滿了霜晶,宛如寒冬中的雪鬆,他的身影在冰天雪地中顯得格外高大。
“稟公子,生擒楚諜七百,繳獲春平君調兵虎符。”王翦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他的劍鞘挑起了那本染血的《呂氏春秋》,“貴公”篇的竹簡正在滲出墨綠色的蠱蟲,這些蠱蟲遇到嬴政的青光,瞬間化為齏粉,仿佛它們從未存在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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