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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韓非絕筆喚醒的伐韓劍(1 / 2)

>雲陽獄寒夜傳韓非死訊,遺簡浸透嘔血書。

>嬴政秉燭讀《孤憤》,字字如錐刺骨。

>李斯奏請焚毀悖逆之言,嬴政指簡問:“此非伐韓檄文耶?”

>廷議驟起伐韓聲浪,王賁鐵騎踏破滎陽道。

>新鄭城下萬弩齊發,韓王安車係韓非簡牘出降。

雲陽獄的夜,是浸透骨髓的寒。此地依山而建,石壁終年凝結著冰冷的水珠,沿著粗糙的縫隙滴落,發出單調而瘮人的“嗒…嗒…”聲,如同催命的更漏。狹窄通道兩側,是一間間鐵柵分隔的囚室,深不見底,隻有無儘的黑暗與死寂。空氣汙濁得如同凝固的泥漿,混雜著黴味、鐵鏽、排泄物以及一種深入骨髓的絕望氣息。這裡是帝國最森嚴的牢籠,關押著最危險的囚徒。

最深處的死囚石室,四壁光滑如鏡,隻有一扇巴掌大的鐵窗透進一絲慘淡的月光。室內無床無席,隻有一堆散發著腐味的濕草。一個身影蜷縮在冰冷的角落,正是韓國公子,法家巨擘——韓非。

曾經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銳氣早已蕩然無存。他形容枯槁,須發淩亂糾結,如同深秋荒野的衰草。深陷的眼窩如同兩口枯井,昔日睿智深邃的光芒已徹底熄滅,隻剩下無邊無際的灰敗與死寂。單薄的囚衣破爛不堪,沾滿汙穢,裸露出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滿凍瘡與鞭痕,有的已經潰爛化膿,散發著腐臭。他的身體因寒冷和長期的折磨而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破風箱般的嘶啞,仿佛隨時都會徹底停止。

石室中央的地麵上,散落著十幾片被摩挲得光滑、邊緣磨損的竹簡。這是他僅有的“特權”——用於書寫“悔罪書”的材料。旁邊是一個早已乾涸、沾滿墨跡的破陶硯,半截磨禿的墨塊,還有一支筆鋒開叉、幾乎無法書寫的禿筆。

韓非掙紮著,用儘最後一絲力氣,伸出枯瘦如柴、指甲崩裂的手指,顫抖著蘸了蘸硯底殘留的一點墨渣。他艱難地將一片竹簡放在冰冷的地麵上,試圖在上麵刻劃。然而,手指顫抖得如此劇烈,筆鋒根本無法控製,隻在竹片上留下幾道歪歪扭扭、不成形的墨痕。一陣劇烈的咳嗽猛然襲來,如同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他痛苦地蜷縮起身體,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大股大股暗紅發黑、帶著腥甜氣味的粘稠液體從口中湧出,濺落在竹簡上,瞬間將那些墨痕浸染、暈開,如同絕望綻放的黑色血花。

“嗬…嗬…”韓非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如同破鑼般的嘶啞笑聲,充滿了無儘的悲涼與嘲諷。他放棄了書寫,隻是用儘最後的力氣,將那些沾滿自己汙血和墨跡的竹簡,一片片,艱難地攏到身前,緊緊抱在懷裡,如同抱著自己破碎的魂魄和未竟的絕唱。冰冷的竹簡緊貼著胸口的潰爛瘡疤,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他卻恍若未覺。

意識在冰冷的黑暗中迅速沉淪。他仿佛又回到了新鄭,回到了韓王宮那雕梁畫棟的學宮,自己意氣風發,向昏聵的韓王陳述《五蠹》、《孤憤》之論,痛陳變法強國之策…換來的是韓王昏昏欲睡的哈欠與權貴們嘲弄的目光…又仿佛看到了鹹陽章台宮那高踞玄玉座上的年輕帝王,那雙如同寒潭深淵的眼眸中,曾短暫地燃起過對自己法家思想的熾熱…然而,這熾熱終究敵不過李斯那如同毒蛇般的讒言與帝王心中對六國王室根深蒂固的猜忌…

“法…術…勢…”韓非乾裂的嘴唇無聲地翕動著,吐出幾個模糊的氣音,這是他畢生心血凝聚的結晶,是他夢想中足以強國的利器。如今,這利器卻成了刺向故國的毒刃!他仿佛看到了南陽鐵坊日夜不息鍛造的新弩,看到了上林苑演武場上那撕裂韓甲的恐怖箭雨…看到了王賁的鐵騎踏破韓國邊境,看到了新鄭城頭即將升起的狼煙…而這一切,竟有自己的一份“功勞”?

“韓…韓…”他想呼喊故國的名字,想警示昏聵的君王,想喚醒麻木的國人…然而,喉嚨裡隻湧出更多的腥甜。冰冷的黑暗如同潮水,徹底淹沒了最後一點意識。他那雙曾經洞悉人性、燭照古今的眼眸,最後映照的,是石室鐵窗外那一小方冰冷、慘淡的月光。光芒,徹底熄滅。懷抱著染血的竹簡,這位法家的最後巨子,如同風乾的落葉,無聲無息地倒在了雲陽獄冰冷的石地上,身體還維持著蜷縮護簡的姿勢。

章台宮,夜。

沉水香的暖煙在巨大的蟠螭熏爐口嫋嫋升騰,試圖驅散秋夜的寒意,卻無法溫暖殿內彌漫的凝重。嬴政並未就寢,一身玄色常服,端坐於巨大的黑漆禦案之後。案上堆疊著來自南陽工坊的弩機進度密報、隴西騎兵換裝的奏章、以及北疆匈奴動向的斥候文書。他眉頭微鎖,指尖在冰冷的玄玉扶手上無意識地敲擊著,目光落在前方懸掛的巨幅天下輿圖上,韓國那片狹小卻如同魚刺般卡在咽喉的位置,被燭火映照得格外刺眼。

殿外傳來一陣極其輕微、卻帶著急促的腳步聲。內侍總管趙高,如同無聲的鬼魅,悄然出現在殿門陰影處。他臉色在搖曳的燭火下顯得有些陰晴不定,手中捧著一個用黑布仔細包裹的狹長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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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趙高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刻意的恭謹與不易察覺的異樣,“雲陽獄…急報。”

嬴政敲擊扶手的指尖倏然停住。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如同兩柄冰冷的探針,瞬間穿透殿內的昏暗,落在趙高手中那個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木匣上。“講。”

“韓非…於今夜子時…暴斃獄中。”趙高垂首,聲音平穩無波,仿佛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據獄吏報,乃舊疾複發,嘔血不止而亡。此乃…其臨終前,抱於懷中…之物。”他將黑布包裹的木匣輕輕放在禦案邊緣,隨即如同影子般退後一步,垂手侍立。

“暴斃…”嬴政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字,嘴角勾起一絲冰冷而玩味的弧度。深邃的眼眸中,沒有驚訝,沒有惋惜,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如同古井寒潭般的沉寂。他伸出手,指節分明,穩如磐石,掀開了那層黑布。

木匣內,並無遺書。隻有十幾片染著大片暗褐色汙跡的竹簡。汙跡早已乾涸發黑,與竹簡本身的顏色混雜,散發出一種混合著血腥、墨臭與牢獄黴爛的刺鼻氣味。竹簡的邊緣磨損嚴重,顯然被反複摩挲。上麵依稀可見一些歪歪扭扭、被汙血浸染得模糊不清的墨痕,完全無法辨認連貫的字句。唯有一片竹簡上,殘留著幾個勉強可辨的篆字,似乎是用儘最後力氣刻下的,筆畫深而淩亂,帶著一種絕望的穿透力:“…蠹…國…法…亡…”

嬴政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幾個被汙血浸泡、如同詛咒般的字跡上——“蠹…國…法…亡…”。韓非的絕筆!他那畢生鼓吹的“除五蠹”、“嚴刑峻法”…最終竟成了對自己故國命運的讖語?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被洞穿的惱恨、被警示的震動、以及一種掌控獵物命運的冰冷快意,如同毒蛇般噬咬著他的神經。

他猛地合上木匣蓋!沉悶的聲響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蕩。

“傳李斯!”嬴政的聲音陡然響起,冰冷而短促,如同金鐵交鳴。

章台宮,偏殿密室。

此地隔絕了外界所有光線與聲音,唯有石壁高處幾盞青銅魚燈跳躍著幽暗的火焰,將室內映照得光影幢幢。空氣中彌漫著燈油燃燒的微焦氣味和一種令人窒息的低氣壓。巨大的黑漆禦案上,此刻隻攤放著兩樣東西:左邊是那個裝著韓非染血竹簡的黑布木匣,蓋子敞開著,散發著不祥的氣息;右邊則是一卷用素帛包裹、保存完好的厚重竹簡——韓非入秦之初所獻,凝聚其法家思想精髓的《孤憤》、《五蠹》等名篇。

李斯垂手肅立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但眼角餘光卻死死盯著案上那卷完整的韓非著作,如同盯著一條蟄伏的毒蛇。趙高如同幽靈般侍立在更深的陰影裡,氣息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嬴政背對著兩人,負手而立,凝視著牆壁上懸掛的巨幅天下輿圖,韓國的位置被特意用朱砂勾勒出來,刺目如血。他的身影在跳躍的燈焰下被拉長、扭曲,投射在地圖上,如同一個沉默而龐大的陰影,覆蓋著那片即將傾覆的土地。

“韓非…死了。”嬴政的聲音響起,平靜無波,如同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

“陛下節哀。”李斯立刻躬身,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沉痛,“韓非雖有才,然其心念念故韓,入秦以來,言談著述,多有詆毀我大秦法度、煽惑人心之悖逆言論!其《五蠹》篇,公然斥我耕戰之士為蠹蟲;其《孤憤》篇,含沙射影,譏諷陛下…此等狂悖之言,留之實為禍患!臣懇請陛下,即刻下詔,焚毀韓非所有著述!禁絕其學說流傳!以正視聽,絕後患!”他言辭懇切,仿佛全然忘記了當年在荀子門下,自己與韓非同窗論道、惺惺相惜的歲月。此刻,他眼中隻有這徹底鏟除威脅、獨占帝王法家智囊地位的絕佳時機!

“悖逆?禍患?”嬴政緩緩轉過身,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更深。他沒有看李斯,而是走到禦案前,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尖緩緩拂過韓非那卷完整著作上冰冷的竹片,感受著那上麵深刻而有力的字痕。然後,他的手指移向了旁邊木匣中那片染血竹簡上那幾個歪扭、絕望的字跡——“蠹…國…法…亡…”。

“李斯,”嬴政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如同冰錐刺入骨髓,“你告訴朕,韓非所言,是悖逆,還是…箴言?”他的目光如電,猛地射向李斯!

李斯心頭劇震!他從未見過陛下用如此…玩味而危險的眼神審視韓非的思想!他強自鎮定:“陛下!韓非之言,妖言惑眾,動搖國本,自然是…”

“是伐韓的檄文!”嬴政猛地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在密閉的密室中!他一把抓起木匣中那片染血的竹簡,高高舉起!幽暗的燈光下,那暗褐色的汙血與歪扭的字跡,觸目驚心!

“你看這‘蠹’!韓非畢生所痛斥的韓國權貴!結黨營私,貪婪無度,蛀蝕國本!此非韓之蠹蟲乎?!”

“你看這‘國’!積弊如山,法令廢弛,君臣昏聵!此非將亡之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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