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韓王安車架上的青銅鎖鏈_一統天下的帝王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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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韓王安車架上的青銅鎖鏈(1 / 2)

>新鄭城破,韓王安被押上特製的囚車。

>嬴政凝視著車架上象征屈辱的青銅鎖鏈,耳邊卻響起韓非臨終的歎息:“王上,韓國已是一具枯骨……”

>當新鄭王宮傳來琴弦崩斷的哀鳴,嬴政親手拿起韓非的遺簡,卻發現竹簡縫隙間暗藏血字:“強秦之法,終將噬主……”

>那一刻,青銅鎖鏈冰冷的觸感纏繞上他的指尖,如同命運的讖語。

新鄭的城牆在連日的血戰之後,終於被撞開了一道巨大的豁口,如同猛獸被撕開的咽喉。深秋的寒風毫無阻礙地卷過殘破的城樓,裹挾著濃重的血腥、煙塵和絕望的氣息,灌入這座昔日韓國都城的每條街巷。秦軍的黑旗如同吞噬一切的烏雲,在殘存的箭樓、甕城上獵獵招展,沉重的腳步、金屬的碰撞、偶爾響起的垂死呻吟,彙成一片死亡的交響。

鹹陽宮深處,年輕的秦王嬴政並未親臨這破城的第一線。他矗立在巨大的羊皮輿圖前,那上麵,代表新鄭的標記已被濃重的朱砂狠狠抹去,留下一個刺目、猙獰、仿佛仍在滲血的印記。新鄭,這座韓國的百年都城,終於匍匐在了他的鐵蹄之下。手指劃過朱砂的印記,留下冰冷的觸感,那是一種滾燙的野心被短暫滿足後的餘燼,帶著鐵鏽般的腥氣。

“報——!”殿外傳來軍使嘶啞而亢奮的稟報,打破了深宮的寂靜,“新鄭已克!韓王安,束手就擒!”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裡激起層層回響。

嬴政霍然轉身,玄衣纁裳的下擺劃出一道銳利的弧線,冕旒垂珠撞擊,發出細碎而急促的脆響。他的眼神銳利如鷹隼攫食,穿透殿門外的晨光,直射向遙遠的東方。“傳令!”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備特製車駕,鎖韓王安,押入鹹陽!寡人,要親見亡國之君!”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青銅劍,狠狠鑿在空氣裡。

新鄭城內,慘淡的日光艱難地穿透濃煙。通往韓國宮城的朱雀大街,此刻成了秦軍展示武力的通道。黑甲森然的秦軍銳士排成兩列長龍,手持長戟,肅殺如林。冰冷的兵刃在晦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幽光,沉默地逼迫著街道兩旁殘存的韓民。他們蜷縮在斷壁殘垣之後,或驚恐,或麻木,或眼中燃燒著無聲的仇恨。偶爾有壓抑不住的哭泣從角落傳來,旋即被秦軍厲聲的嗬斥掐斷。

在這片死寂與壓抑的中心,那輛特製的囚車正緩緩碾過破碎的磚石,發出單調而沉重的轆轆聲。車體異常寬大,通體由粗重的硬木榫卯而成,堅固得如同移動的牢籠。最刺目的,是纏繞在車架四角、縱橫交錯、閃爍著暗沉幽光的青銅鎖鏈。粗如兒臂的鏈環上,冰冷的青銅光澤下似乎還凝結著不知哪個時代、哪個戰俘的血淚與絕望。鎖鏈的核心,沉重地鎖著一個人——韓王安。

他穿著早已被撕扯得淩亂不堪的素白中單,那是他最後作為一國之君的尊嚴象征,此刻卻沾滿了塵土和汙跡,比囚徒的赭衣更顯淒惶。發髻完全散開,花白的頭發披散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個失魂落魄的下頜輪廓。他並未被粗暴地捆綁,隻是被那冰冷的鎖鏈緊緊環錮在囚車中央特設的木樁上,青銅的寒意透過單薄的衣物,直刺骨髓。他低垂著頭,身體隨著囚車的顛簸而無力地晃動,仿佛靈魂早已被抽離,隻剩下這具被鎖鏈纏繞的空殼。

一陣猛烈的秋風卷起街角的灰燼和落葉,打著旋撲向囚車。韓王安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涼意刺得一激靈,微微抬起了頭。亂發縫隙間,那雙曾經或許也蘊藏著幾分王族氣度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如同兩口枯井,映照著新鄭城破敗的屋宇、秦軍冰冷的甲胄、以及同胞們絕望麻木的臉。一滴渾濁的淚,緩慢地從他溝壑縱橫的眼角爬出,劃過臟汙的臉頰,最終無聲地滴落在冰冷的青銅鎖鏈上,瞬間被金屬的寒氣吞噬,沒有留下絲毫痕跡。這無聲的墜落,卻比任何嚎哭都更沉重地砸在每一個目睹此景的韓人心上。

囚車經過一處曾是熱鬨酒肆的廢墟。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嫗,穿著打滿補丁的深衣,突然從斷牆後踉蹌著撲了出來。她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囚車中的韓王,乾癟的嘴唇劇烈顫抖著,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嗬嗬聲,卻一個字也喊不出來。她枯瘦的手裡緊緊攥著一塊殘破的陶片,猛地用儘全身力氣,朝囚車方向擲去!

“昏君!還我兒命來——!”那嘶啞淒厲的呼喊,仿佛用儘了生命最後的熱量。

陶片在空中劃出一道無力的弧線,距離囚車尚遠便無力地墜落在塵埃裡,摔得粉碎。一個秦軍什長眼神一厲,低吼道:“老刁婦!找死!”手中長戟的尾端狠狠杵向老嫗的腿彎。

老嫗悶哼一聲,重重跪倒在地,額頭磕在冰冷的碎石上,瞬間滲出血絲。她不再掙紮,隻是伏在地上,肩膀劇烈地聳動,發出壓抑到極致的嗚咽,如同受傷垂死的母獸。這絕望的嗚咽在死寂的街道上回蕩,撞擊著每個人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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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車中的韓王安身體劇烈地一震,仿佛那無形的陶片狠狠砸在了他的心上。他猛地抬起頭,望向老嫗倒下的方向,嘴唇劇烈地哆嗦著,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似有千言萬語堵在胸口,卻終究化不成一句清晰的言語。隻有那雙空洞的眼睛裡,瞬間湧起巨大的、幾乎要將他自己淹沒的悲慟與絕望。鎖鏈因他身體的顫抖而發出細微卻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他終究隻是更緊地蜷縮起來,更深地低下頭,將臉埋進散亂的頭發裡,仿佛要隔絕這令人窒息的一切。

嬴政並未親臨新鄭。此刻,他正端坐於鹹陽宮章台殿的禦座之上。殿內燭火通明,驅散了深秋的寒意,但氣氛卻凝重如鉛。廷尉李斯、上將軍王翦、國尉尉繚等重臣肅立階下。殿中空地上,巨大的新鄭城防沙盤旁,一名風塵仆仆的斥候校尉正單膝跪地,語速極快卻清晰地稟報著破城的最後細節:“……韓宮衛戍殘部於明光殿負隅頑抗,儘數伏誅!韓王安於宗廟偏殿被俘,未敢自戕!新鄭四門皆下,巷戰已息!我軍正肅清殘敵,清點府庫戶籍!”

“好!”嬴政猛地一拍禦座扶手,身體微微前傾,眼中精光爆射,那是獵手終於將覬覦已久的獵物死死按在爪下的興奮,“傳寡人令!新鄭府庫,儘數封存,一帛一粟,皆歸大秦!韓王宗廟,遣重兵把守,待寡人定奪!至於韓王安……”他聲音微頓,嘴角勾起一絲冷酷而玩味的弧度,“好生‘照料’,寡人要他活著,活著看看他社稷傾覆的‘盛景’!”

“唯!”斥侯校尉高聲應命。

李斯適時上前一步,拱手道:“大王,韓王安既已就擒,押解鹹陽途中,當嚴加防範,以防韓地遺民或六國細作鋌而走險,行劫囚之舉。臣請增派黑冰台銳士沿途暗護。”

“準!”嬴政頷首,目光掃過王翦,“王老將軍,韓地初定,百廢待興,更需嚴防死灰複燃。著你部精銳,屯駐新鄭及周邊要隘,凡有聚眾滋事、散布流言、圖謀不軌者,無論貴賤,立斬不赦!以儆效尤!”

“老臣遵命!”王翦聲如洪鐘,躬身領命,白發下的眼神銳利依舊。

嬴政的目光重新投向沙盤上那個被朱砂抹去的“新鄭”標記,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光滑的紫檀扶手,發出篤篤的輕響。他的思緒,卻已飄向了更遠的地方。滅韓,隻是第一步。趙國李牧那麵“李”字大旗,魏國大梁那固若金湯的城牆,楚國項氏那剽悍的子弟兵……六合歸一的路,才剛剛開始。一股前所未有的、掌控乾坤的力量感,在他年輕而充滿野性的胸腔裡奔湧激蕩。

數日後,一個陰沉的黃昏,那輛纏繞著青銅鎖鏈的特製囚車,在重兵押解下,終於抵達了鹹陽西郊的皇家禁苑——上林苑深處一座由巨石壘砌、戒備森嚴的離宮。此地遠離鹹陽宮闕,名為“幽篁館”,實為囚禁特殊人物的隱秘之所。沉重的宮門在嘎吱聲中緩緩開啟,又轟然關閉,將外界的最後一絲光線隔絕。

囚車被推入離宮中央一片鋪著青石板的小廣場。冰冷的雨水開始淅淅瀝瀝地落下,敲打著青銅鎖鏈、青石板和囚車粗糲的硬木,發出空洞而單調的聲響。兩名如鐵塔般的黑甲武士上前,動作粗魯卻極為熟練地解開了纏繞在韓王安身上的鎖鏈。那沉重的青銅鏈條嘩啦啦地墜落在地,在濕漉漉的石板上砸出沉悶的響聲。

失去了鎖鏈的強製支撐,韓王安如同被抽掉了脊骨,雙腿一軟,整個人向前撲倒。冰冷的雨水立刻打濕了他的頭發和單薄的素衣,徹骨的寒意讓他劇烈地顫抖起來。他掙紮著想用手臂撐起身體,手肘卻在濕滑的青石板上一次次打滑,狼狽不堪。他放棄了,索性蜷縮在冰冷的雨水裡,像一條被拋上岸的魚,隻剩下微弱而絕望的喘息。

嬴政並沒有立刻召見這位階下之囚。他在等,等一個更合適的時機,等這位亡國之君被這冰冷的囚禁和巨大的屈辱徹底碾碎最後一絲心氣。

三日後,細雨初歇。嬴政在一隊精銳郎衛的簇擁下,駕臨幽篁館。他沒有乘坐華貴的轀輬車,隻騎著一匹通體烏黑、神駿異常的戰馬。馬蹄踏在雨後濕漉漉的石板路上,發出清脆而富有壓迫感的回響。

幽篁館最深處的石室,厚重鐵門開啟。室內極其簡陋,隻有一榻、一幾、一盆炭火此刻並未點燃)。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石腥味和淡淡的黴味。韓王安蜷縮在冰冷的石榻一角,身上裹著一條薄薄的灰色粗布毯子,依舊穿著那件汙穢不堪的素白中單。他比幾日前更加憔悴,眼窩深陷,顴骨高聳,臉上隻剩下灰敗的死氣。聽到門響,他像受驚的困獸般猛地一縮,布滿血絲的眼睛驚恐地望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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