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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信陵君舊部的最後反撲(1 / 2)

>鴻溝古道的泥濘中倒插著斷裂的青銅鈹。

>白發老將侯嬴後人以血書旗,戰車轅木撞上秦軍盾陣的悶響如同喪鐘。

>當王賁的求援信使被斬於殿前時,嬴政正用血玉鎮紙碾碎信陵君佩劍的陶俑。

>“告訴那些魏國老朽,”碎陶粉末簌簌而落,“寡人送他們的挽歌……是戰鼓譜的。”

鴻溝故道,這片曾經溝通黃河與淮水、見證過無數舟楫往來的寬闊水道,如今隻剩下一條在秋日陽光下閃爍著詭異光澤、散發著濃烈腥氣的巨大泥沼。渾濁的泥漿不再是水的顏色,而是被反複浸透的鮮血染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暗紅發黑。大梁城破的滔天洪水退去後,留下了深達數尺、粘稠如同糖漿的淤泥,吞噬了無數的屍體、斷戟、殘甲,也吞噬了魏國最後的榮光。空氣中彌漫著屍體高度腐敗的甜腥、淤泥的土腥、以及一種絕望凝固後的死寂。偶爾有氣泡從泥沼深處翻湧上來,“啵”地一聲破裂,帶起一小股更加濃鬱的惡臭。

就在這片死亡泥沼的邊緣,一片地勢稍高的、布滿車轍和蹄印的荒灘上,卻詭異地矗立著一支軍隊。一支與周圍地獄景象格格不入、散發著悲壯與遲暮氣息的軍隊。

沒有秦軍森嚴如林的黑色方陣,沒有獵獵招展的玄鳥旗。隻有數百乘戰車,如同從時光長河中駛出的幽靈,沉默地排列成一個鬆散卻決絕的錐形陣。拉車的戰馬早已不複壯年,毛色暗淡雜亂,肋骨根根可見,口鼻噴著粗重的白氣,馬蹄不安地刨著腳下混雜著碎骨和鏽鐵的泥土。戰車本身也顯得老舊殘破,車輪裹著厚厚的泥漿,車轅和廂板上的朱漆斑駁剝落,露出朽壞的木質。但每一輛戰車上,都挺立著兩到三名戰士。

他們大多鬢發如霜,臉上刻滿風霜的溝壑,眼神卻如同淬火的青銅,燃燒著一種近乎凝固的火焰。身上披掛的甲胄式樣古老,有魏武卒的犀甲劄片,也有更早的皮質鑲嵌青銅泡釘的舊甲,大多殘破不堪,沾染著新舊不一、早已發黑的血跡。手中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門:沉重的青銅戈矛、寬刃的戰國長劍、甚至還有形製古拙的長鈹和銅殳。沒有統一的號令,沒有激昂的戰鼓,隻有一種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如同暴風雨來臨前凝固的空氣。

陣前,一麵巨大的、用數塊褪色麻布勉強拚湊而成的旗幟在蕭瑟的秋風中獵獵作響。旗幟上沒有圖騰,沒有徽記,隻有三個用濃稠的、尚未完全乾涸的鮮血書寫的、力透布背、觸目驚心的大字——“信陵軍”!執旗者,是一位身形佝僂、白發蒼蒼、僅剩獨臂的老者。他僅存的右手死死攥著旗杆,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前方秦軍營寨的方向,乾癟的嘴唇無聲地翕動著,仿佛在呼喚著某個早已逝去的名字。他是侯嬴!昔日信陵君竊符救趙時,那個以死明誌的守門小吏侯嬴的後人!他用自己的血,書寫了這麵象征最後忠誠與複仇的旗幟!

在“信陵軍”大旗之下,一輛由四匹格外雄健卻也顯老態)的黑色戰馬拉動的青銅軺車,如同錐形陣最鋒利的矛尖,靜靜地停駐著。軺車裝飾華美,雖蒙塵泥,依舊可見昔日的輝煌。車軾之上,並未豎立將旗,而是穩穩地橫放著一柄連鞘長劍。劍鞘由名貴的紫檀木製成,鑲嵌金絲雲紋,雖經歲月,光華內斂。劍格處,一枚小巧的玄鳥玉佩在風中微微晃動。這柄劍,正是信陵君魏無忌生前的佩劍——“承影”!象征著合縱抗秦的領袖之魂,也凝聚著眼前這群白發死士最後的精神支柱!

車左禦者位置,坐著一位須發皆白、麵容清臒、身穿洗得發白的深衣老者。他並非戰士,而是昔日信陵君門下的首席謀士——薛公的後人!他手中沒有兵器,隻有一卷攤開的、邊緣磨損的竹簡,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合縱抗秦的策論。車右,則是一位身高九尺、如同鐵塔般雄壯的獨目老將,身披重甲,手中緊握一柄巨大到誇張的青銅長鉞!他叫朱亥!正是當年信陵君竊符救趙時,用四十斤鐵錐擊殺晉鄙大將的那位屠夫勇士的後裔!他僅存的獨眼中,燃燒著如同實質的、足以焚毀一切的仇恨火焰!

“朱亥將軍……薛公……”青銅軺車的帷幕被一隻枯瘦卻異常穩定的手緩緩掀開。一個同樣白發蒼蒼、麵容憔悴卻帶著一種奇異威嚴的老者探出身。他穿著式樣古雅的魏國深衣,頭戴玉冠,正是這支“信陵軍”名義上的統帥——魏國僅存的宗室老臣,魏咎魏豹之兄)。他撫摸著車軾上那柄“承影”劍冰冷的劍鞘,聲音沙啞而沉重:“秦軍……已發現我們了。”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地平線上,秦軍營寨方向,沉悶而肅殺的戰鼓聲如同滾雷般遠遠傳來!緊接著,一片移動的、如同黑色鋼鐵森林般的巨大方陣,開始緩緩壓出營門!秦軍的黑色旗幟在秋風中招展,戈矛如林,反射著冰冷的金屬寒光!沉重的腳步聲整齊劃一,如同無數巨人的心跳,敲打著大地,也敲打在每一個白發魏卒的心頭!為首一麵巨大的“王”字帥旗,昭示著來者正是大秦上將軍——王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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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殺之氣,如同無形的海嘯,瞬間席卷了整個荒灘!秦軍的威壓,讓“信陵軍”陣中那些老邁的戰馬不安地打著響鼻,向後退縮。

“哼!王賁小兒!”車右的朱亥後裔猛地一跺腳,沉重的青銅長鉞狠狠頓地,發出沉悶的巨響!他獨目圓睜,聲如洪鐘,瞬間壓過了戰馬的嘶鳴和秦軍的鼓噪:“來得正好!省得爺爺們去找他!諸君——!”他猛地舉起長鉞,指向那逼近的黑色鋼鐵洪流,用儘全身力氣發出如同受傷雄獅般的咆哮:

“今日!便讓這些秦狗看看!什麼叫——”

“信!陵!魂!”

“吼——!!!”

“信陵魂!信陵魂!信陵魂!”

數百名白發老卒齊聲應和!蒼老嘶啞的吼聲彙聚成一股悲愴到極致、卻又蘊含著石破天驚力量的洪流!瞬間衝破了之前的死寂!如同瀕死的火山,爆發出最後的光和熱!他們用手中的兵器瘋狂敲擊著戰車的車轅和盾牌!發出雜亂卻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渾濁的老淚順著臉上的溝壑肆意流淌!那不是恐懼的淚水,而是積蓄了數十年的國仇家恨、對故主恩義的追憶、以及對自身遲暮命運的悲憤,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鎖龍陣——!進——!!!”魏咎老淚縱橫,用儘生命最後的力量,抽出了車軾上那柄象征著信陵君精神的“承影”劍!劍鋒直指秦軍!

沒有激昂的鼓點,沒有整齊的號令。數百乘老舊的戰車,在白發禦者嘶啞的催馬聲中,在蒼老士卒的怒吼聲中,如同決堤的洪流,又如同撲火的飛蛾,義無反顧地啟動了!車輪碾過泥濘的荒灘,碾過倒伏的屍骸,發出沉悶而雜亂的轟鳴!戰車陣型在衝鋒中迅速展開、交錯,形成一種古老而複雜的、如同巨蟒盤繞又昂首出擊的陣勢——正是戰國早期威震天下的魏國“鎖龍車陣”!以犧牲機動為代價,追求極致的正麵衝擊與絞殺!

秦軍的黑色方陣如同沉默的礁石,迅速變換陣型!巨大的盾牆層層疊疊豎起,如同移動的鋼鐵城牆!長達丈餘的拒馬長戟如同鋼鐵荊棘,密密麻麻地從盾牆縫隙中探出!弓弩手引弦待發,冰冷的箭鏃在陽光下閃爍著死亡的寒光!

“放——!”秦軍陣中傳來冷酷的命令!

“嗡——!”

一片密集如蝗的箭雨騰空而起!帶著刺耳的尖嘯,如同死亡的烏雲,狠狠撲向衝鋒而來的老舊車陣!

“噗噗噗!奪奪奪!”

箭矢入肉的悶響、釘入車板的鈍響瞬間連成一片!衝鋒的“信陵軍”戰車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箭牆!衝在最前方的戰車上,白發老卒們如同被收割的麥子般紛紛栽倒!戰馬悲鳴著中箭撲地!失去控製的戰車翻滾著撞入後陣,引發更大的混亂!鮮血瞬間染紅了乾燥的荒灘!

然而,衝鋒並未停止!後續的戰車踏著同袍的屍體和翻倒的車骸,如同紅了眼的公牛,繼續瘋狂地衝向秦軍盾陣!車上的老卒們無視了插在身上的箭矢,無視了噴湧的鮮血,眼中隻剩下前方那麵黑色的“王”字帥旗!隻剩下複仇的火焰!

“轟——!!哢嚓嚓——!!!”

沉悶到令人心膽俱裂的撞擊聲如同死亡的喪鐘,在荒灘上驟然炸響!

最前排的魏國戰車,以玉石俱焚的姿態,狠狠地撞上了秦軍鋼鐵般的盾牆!沉重的青銅車轅在巨大的衝擊力下瞬間扭曲、斷裂!包裹著青銅的車廂板如同紙糊般碎裂!拉車的戰馬哀鳴著被長戟洞穿、被盾牆擠壓成肉泥!

但巨大的衝擊力也並非毫無作用!秦軍嚴密的盾陣被撞得劇烈晃動!數麵巨盾轟然碎裂!盾後的長戟手被巨大的力量撞飛、踩踏!堅不可摧的鋼鐵礁石,竟被這自殺式的衝鋒硬生生撞開了一道縫隙!

“殺——!!!”車右的朱亥後裔發出野獸般的狂吼!他魁梧的身軀在撞擊的瞬間如同炮彈般從破碎的戰車上飛躍而出!手中那柄巨大的青銅長鉞帶著開山裂石的力量,借著下墜之勢,狠狠劈向盾陣缺口處一名秦軍都尉的頭顱!

“噗嗤——!”

血光衝天!連人帶盔被劈成兩半!

“鎖龍!絞殺——!”混亂中,薛公後人嘶啞的吼聲響起!殘餘的魏國戰車如同找到獵物的毒蛇,不顧一切地順著那道被鮮血和生命撕開的縫隙,狠狠楔入秦軍陣中!白發老卒們揮舞著沉重的青銅兵器,如同瘋虎,與驚怒的秦軍絞殺在一起!古老的戰車在密集的步兵方陣中左衝右突,車軸碾斷肢體,車輪沾滿血肉!青銅戈矛在近距離瘋狂捅刺劈砍!怒吼聲、慘叫聲、兵器撞擊聲、骨骼碎裂聲……瞬間彙成一片血肉磨盤的死亡交響!

荒灘徹底變成了修羅場!白發與黑甲,老舊的戰車與森嚴的方陣,以一種最原始、最慘烈的方式碰撞、絞殺、湮滅!每一寸土地都被鮮血浸透!斷裂的青銅鈹、扭曲的車轅、破碎的盾牌、倒斃的人馬屍體……如同地獄的裝飾,點綴著這片被遺忘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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