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木然,是一家還有三個月就要瀕臨倒閉的古玩店老板,正確的說還剩兩個月零十天二十一小時32分
“喲,今兒勤快啊,老張。”這個站在門口的胖子叫小強,是我的朋友,也是古玩街少有天天開張的人沒有之一,因為這幾年古玩大冷,文玩大熱)
“那不勤快怎麼整,還有兩個月期限,再不交房租,我就得土豆搬家了。”我邊說邊把一箱一箱的念珠往門口搬
“喲,星月菩提,你也玩上這時髦玩意兒了?怎麼賣的啊?來,強哥我給你開個張。”
“三百一條,隨便挑,一條114顆,帶6個備籽。”我頭也不抬,一條一條的往店門口的桌子上擺著。
“三百?這麼貴?你沒看街口老孫頭賣的星月嗎?人88一條,比你這個....”小強邊說邊隨手拿起一條對著陽光看著
“比你這個白多了,而且黑點也沒你這個碎啊,老孫頭還給起了個好聽的名字,白玉星月。”
“老孫頭....嘿嘿,”我心裡打了個哈哈,那可是古玩街的名人,主打一個啥都懂,啥都賣,賣完轉身不認賬...
“對,他賣的確實便宜,強哥,您趕緊跟他那買,沒毛病。”
“你看,說你兩句你還不樂意聽了,我是那差錢的人嗎?再說,這不是想你多賣點貨,趕緊湊出房費嗎,得,錢給你轉過去了。”說完,小強隨手拿起一條星月順手掛在脖子上。
要說這星月菩提啊,是這兩年忽然大火的念珠,古玩不是不火了嗎並不是不火,而是魚龍混雜,真假難辨,大多數人不敢輕易下水),就有那麼幾樣樹上結的菩提子忽然被炒了起來,大街上的精神小夥,精神小妹兒幾乎人手一條,有的甚至兩三條。這星月菩提,整體呈純白色,中間一個大的孔被稱為月,旁邊密密麻麻的的小黑點,被稱為星,星月菩提由此得名。至於6年後,那些絞儘腦汁的商人精挑細選出來的月朗星稀黑點特彆少的)和無星無月(特殊籽,既沒有孔也沒有黑點)那就不是今天的故事裡該說的了。
“我說老張,晚上咱哪吃啊?”
“大哥啊,你這天天的,一見麵就是吃,能有點彆的追求嗎?”
“誰讓你單身呢,你說你強哥我不天天看著你,你能長這麼大嗎,對了,後街有家牛骨頭不錯啊,咱今兒就那了哈,一會五點關店啊。”說完小強晃晃悠悠的往古玩街的另一頭走去。
這會,門口挑星月的客人也慢慢的多了起來
老板,這星月怎麼賣的?一個黃毛小青年扒拉來扒拉去了半天抬頭問我
“三百一條,114顆,多送6個備籽。”
“給我來兩條,我跟我親愛的一人帶一個,”說著用手直接把旁邊紅頭發的精神小妹兒摟了過來
“得,六百,我給您包起來。”我說著特意挑了兩條尺寸一樣顏色一樣的遞給黃毛。
“得嘞,老板,錢過去了哈。”說完摟著紅頭發的精神小妹兒離開了,遠遠望去,陽光正好,再來個藍毛,就是三原色。
有了二原色的鋪墊,其他顧客也陸陸續續付款,你一條,我兩條,恩,按照這個情況,我估計兩個月湊房租有戲
這時候,忽然一陣吵鬨聲傳了過來,我抬頭一看,嘿,還真湊上三原色,紅黃藍綠,四元色,一個藍毛的精神小夥摟著綠毛的精神小妹邊和黃毛吵吵鬨鬨邊朝我的店門口走來,紅毛的精神小妹還不斷拉著黃毛。
“老板,你這星月賣太貴了,街口的老大爺才賣88塊,還帶配飾呢。”新人物藍毛聲音有點大
“人家老板這的貨好,你怎麼就不信呢,一分錢一分貨好嘛。”黃毛大聲對藍毛教訓道
“那咱比比。藍毛不服氣的從脖子上拉出來一條星月菩提。”
“是挺白.....”黃毛話音有點低了,
“能摘下來給我看看嗎?”我對著藍毛點點頭
我拿過藍毛遞過來的星月菩提,隻看了一眼,便了然於心。
我笑了笑,遞還給藍毛,
“老板,這,,,,”黃毛明顯想我說句話給他撐撐麵子。
“沒關係,你們要是覺得買貴了,我可以退,不過....”
“退退退,多花這錢乾嘛呢,你退了,我帶你去大爺那買,剩下的錢咱晚上去蹦迪。”藍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過,你可以先帶一周,一周之後,你還覺得貴了,我還給你退,倒是您這星月.....”我看了看藍毛,“一周之後,哦,不對,現在去估計他已經不認賬嘍。”
“好,一周之後我還來,我看你給不給退。”藍毛拉著綠毛氣哼哼的轉身走了,黃毛追了過去
“不好意思啊,老板,他們也不懂,我們就覺得老板你實在,我倆都不退。”紅毛小妹說話還真和她這發色不是一個頻道的。
“沒事兒,你們好好待著,一周之後想退,隨時來我店裡。”
東北的秋天,四點半就開始夕陽西下,陽光是真挺美的,照在身上暖烘烘的,還不會特彆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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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半眯著眼睛坐在店門口享受夕陽餘暉呢,眼前一個黑影擋住了陽光
誰啊,沒點眼力見,我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光頭的胖子,是小強
“關店,關店,老張,走,吃骨頭去,趙哥,小穎都到了。”
“這才四點半,你著什麼急呢?”
“那家牛骨頭都是提前預定,你去晚了既沒有地方坐又沒有骨頭吃,趕緊的趕緊的.....”
窩紀大骨頭館,
“強哥,這店您是怎麼發現的啊?這純敘利亞寫實風格啊。我感歎道,”
“這你懂什麼,酒香不怕巷子深,骨頭香不怕.....不怕.....就,不怕。”小強不怕了半天也沒合上轍
我自問不是特彆在乎環境的人,但是這個飯店的環境,確實不敢恭維,整個房子舉架應該最多兩米,棚頂的房梁一看起碼跟我爹一個歲數,屋裡中間是一個大爐子,上麵一口大鍋,鍋裡應該就是小強說的牛骨頭,咕嘟咕嘟的燉著,不斷有熱氣飄出來,確實滿屋飄香。
但是,一碼歸一碼,這環境確實是差點意思,屋裡桌子不少,都是那種最便宜的折疊桌,塑料凳,四周牆麵牆皮肯定是沒了,露出一層一層的灰黑色水泥,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飯店大門明顯隻有一米八高,並且隻有一扇,這屋明顯之前就是住家,估計是骨頭賣出名了,突發奇想臨時改成的飯店
“怎麼樣?張兒,聽說你搞了一批星月啊,賣的不錯吧。”大胡子趙哥打斷了我的yy
“還行,今兒賣了10條吧,去了本錢應該能賺個300塊,對了,趙哥,上次的事兒,謝了。”
“小事兒,不提了。”大胡子捋了捋胡子
“喲,怎麼見著你穎姐不說話啊。”說話的是一個濃妝豔抹頭發燙了一個誇張的大波浪的女人
穎姐,古玩街出名的.....脾氣暴。據說她的經曆也挺神,90年代不服家裡的包辦婚姻,從陝西老家跑出來,先後在工廠,美容美發,早餐店,夜市等等等等的行業七進七出,中間結過兩次婚,又離了兩次婚,後來聽說認識了一個成都倒騰古玩的,跟那人跑去西藏,後來,那人沒影了,穎姐就來到了我市,在古玩街租了一個檔口,主要做藏傳古玩的生意。
“穎姐,穎姐,這不,前兩天趙哥幫了我們家親戚一個大忙嘛。”我點頭哈腰的解釋道
“喲,怎麼著,你趙哥幫你,你穎姐就不幫你了唄,挑我理是不是。”穎姐這女人說話從來就不讓人
“沒有,沒有,這哪能呢.....”我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小強,小強心領神會
“老板,上菜上菜,再給我們拿一箱老東北乾啤,一半涼的,一半不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