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市郊區骨科醫院,每到冬天接診的跌打損傷患者都會比春夏呈幾何倍數上漲,源於我市位於東北地區,冬季雪量大,平均氣溫維持在零下20度左右。我叫張木然,當然,摔傷的不是我,是小沫。
看著打上厚厚石膏的小沫,阿鑫萬分自責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該死,我不應該,都是我的錯。”
小沫並沒有答話,而是皺著眉陷入了沉思
“你彆生氣了,真的是我的錯....”眼看著阿鑫眼淚都要下來了
我拉住阿鑫,“你彆激動,今天這個事兒,不是小沫的問題.....應該是彆的。”
“啊?”阿鑫疑惑
“張哥說的對。”小沫鄭重的說道
“咱們從高中認識到現在,你見過我發火嗎?或者說你見過我這麼無理由的發這麼大火嗎?”小沫沉吟道
“那,倒真沒有,彆說發火,你說話大聲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阿鑫說著真的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
“今天前麵都挺好的,但是上了二樓我就忽然聞到一股焦糊腥甜的味道,然後,進了主臥,忽然就氣不打一處來,你一說話,我當時就忍不了了。”小沫說著說著忽然打了個冷顫,有點驚恐的看著我。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難道,這屋子裡,不乾淨?!“阿鑫聲音有點抖
”應該是,小沫你是怎麼摔的,你詳細說說。”
“我一氣之下下了樓,然後走到樓下就感覺.....”小沫努力回憶著
“對,感覺後腦勺有一股涼風,不是外麵的風,是類似於....空調忽悠的一股風,然後我就渾身出了一身冷汗,然後,我怕感冒,打斷回來,就走了一步,就摔倒了,就像....就像有人推了我一把一樣。”小沫說著說著,額頭上冒出了細微的汗珠,臉色也越來越白。
”最重要的問題,你到樓下之後,還生氣嗎?“我盯著小沫的臉問道
”我記得,到樓下我還有點生氣,但是覺得非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麼生氣,就我剛說的那陣風過後,就完全沒有生氣的感覺了。“小沫越說聲音越小
我默不作聲的坐在病床邊,示意小沫伸出右手,小沫一驚,上次看病她是在場的,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右手
我把手指放在小沫的手腕上,按了一會,又用另一隻手的拇指和食指輕輕的捏住了小沫右手無名指的指肚。
小沫和阿鑫嚇得大氣也不敢喘,病房裡靜的隻能聽見白熾燈電流的輕微嗡嗡聲
過了一會兒,我長舒了一口氣,鬆開了兩手。
“怎麼樣?怎麼樣?”阿鑫焦急的問道
“沒有........沒有啥,醫生不都看過了嗎?就是骨裂,打了石膏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嘛。”
“哥,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阿鑫明顯沒得到他要的答案
小沫拉了阿鑫一下,望向我
我先搖了搖頭,又肯定的點了點頭,小沫心領神會,這才放下心來。
“我先回店裡,阿鑫,你在這陪著小沫,住院費要是不夠跟我言聲兒啊。”
“夠,夠,哥你先去忙吧。”阿鑫看到我的點頭也放下心來。
不過我卻沒有回店,而是回了家。拿了幾樣東西之後,我聯係了做房產中介的表哥
三十分鐘之後,我又來到了那套房子的門口,房門虛掩著,我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一陣風刮來,門被重重的關上。
客廳坐著上午領我們看房的孫哥,標誌性的笑容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斷的用手裡攥著的手帕擦著汗,見我進屋,孫哥連忙站起身來
我走到孫哥對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說說吧,孫哥,這房子.....“
孫哥尷尬的搓著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後還是坐到了我的對麵,組織了半天語言,還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說出了這套房子的故事。
原來這個小區也是早期的回遷房,但是開發商突發奇想,建了一半的回遷房之後,又單獨建了幾棟高品質的躍層,用的材料和施工標準都高於回遷樓的標準,想著開盤之後能當做商品房賣一賣。
怎奈事與願違,本來小區的位置就接近郊區,並且當時我市的消費水平和工資待遇還屬於,豬肉六塊錢一斤、出租四塊錢起價的標準,這幾棟高標準的‘回遷’房就沒賣出去,後來拖得時間有點久,開發商就底價出售,想著及時止損。
雖說是底價,但是也不是當時的普通老百姓工薪階層買得起的,掛了幾個月依舊沒有一套成交,最後逼得老板沒辦法,隻能半買半送,頂賬,送禮等等辦法無所不用其極,直到剩下最後一套。
開發商是一籌莫展了,最後一套不賣出去,年都沒法過,好巧不巧,這當口,一對在廣深市打工回來的夫妻相中了這套躍層,夫妻兩人八零年代就跑去廣深市打工,趕上了最好的賺錢時斷,很是攢下了不少的錢,本來是年前回家過年,年後打算繼續回去打工,可巧看到了這套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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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越是白手起家的越是會精打細算,這兩口子講價的功底確實不是蓋得,到最後硬是讓開發商送了全套裝修和家具才心滿意足的簽了合同。
來年,裝修完成,兩口子相當於是買了拎包入住的躍層,雖然送的都是簡單的家具,但那個時候,也是省了好大一筆錢,男主人感歎,顛沛流離了半輩子,終於在城裡買了一套大房子了。
也對,當年八零年代能跑去廣深市打工並且能賺到錢的莫不是家境特彆困難的要不就是農村家境特彆困難的,可說是大廟不收,小廟不留,窮困潦倒才去碰碰運氣。
中年能夠衣錦還鄉也是幸福的事兒了,男人遂決定不回南方,買完房之後,因為省下了裝修和家具的一大筆錢,還夠他們在我市開個小店做生意的。但是女人卻覺得,熬了幾十年的工作和職位不想放棄,畢竟回到老家是幾乎重新開始。但是最後還是沒強過丈夫,一同辭職留了下來。
這一留下來,就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