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城,六朝古都,於是很多的古玩物件從百年,乃至幾百年前就彙聚於此,雖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可是朝代更迭,黃金都用來改朝換代了,能夠留下的也不過是那幾樣斑駁滄桑的玩件而已。
我叫張木然,在西京足足停留了半個月時間,這之間的故事可以說是曲折離奇,細思極恐,不過今天還不到說的時候。臨近年末,是時候回去了,我看了看手裡的高鐵票,16.40發車,車程兩個半小時,到家又得七八點了。不過這次的收貨還是不錯,我用手拍了拍隨身的挎包,等回到店裡可要好好的研究研究這包物件。
邊走邊想,來到了西京火車站,排隊檢了票,我慢慢跟著人流走在火車站的走道上,天空飄起了片片雪花,西京的溫度比我老家高個七八度,每年冬天的雪並不多,所以待了半個月的我也沒有穿過多的衣服,這一會兒飄起雪花還真有點冷,我伸手拽了拽衣服。
忽然,我的胸口感覺一熱,雖然隻有那麼一瞬間的感覺,但絕對不是錯覺,並且熱的位置恰好是冒頓鳴鏑的位置,我停住腳步,低頭望向胸口,並沒有什麼異樣,我伸手拉出掛在脖子上的冒頓鳴鏑,伴隨著夕陽西下的光暈,小小的箭鏃上古樸的鏽跡和時隱時現的殺伐血氣依舊讓人不敢注目久望。
“錯覺吧。”我嘟囔了一句,把箭鏃重新放回衣服裡。跟著人流,緩緩上了車。
放好行李之後,我撥通了胖子的電話
“強哥,對,上車了上車了,恩.....大概7點吧,好,你在車站門口等我就行。”我放下電話,望著窗外的風景出神
這時,列車緩緩啟動,窗外風景變換,天空這麼一會兒已經烏雲密布,肉眼可見的鵝毛大雪開始漸漸的從天上飄落,雖然高鐵是封閉車廂並不能打開車窗感受窗外的大雪,但是光是看著也感覺空氣的凝重遲滯,一片肅殺景象。
火車開了一會兒,天漸漸黑了下來,我準備閉目養神一會兒,畢竟隻有兩個小時,一覺醒來就到家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正在我似睡不睡的時候,忽然胸口又感覺到一陣燥熱,或者說是一塊燒紅的鐵片瞬間貼在你的皮膚上那種感覺,我瞬間驚醒,又是那個位置,箭鏃的地方,我眉頭皺起,這次一定不是錯覺,我連忙伸手摸向胸口,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是胖子,我拿起電話,“喂,沒到呢,還有一小時,什麼?你再說一遍,喂.....喂.......。”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陣盲音,火車高速行駛的時候,手機接收信號不好。
這時,胸口的灼熱感又再次襲來,我連忙掏出箭鏃,拿在手裡的一刻,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觸手的溫度起碼有50幾度,眾所周知人身體的體感溫度和人的體溫不同,雖然箭鏃放在衣服裡,溫度幾乎和人體溫度持平,觸手溫熱是正常的,但是如果燙手就有異樣了,難倒,剛才那個電話?!
我重新打開手機,打給胖子,卻總是無法接通,我看了看表,還有三十分鐘到站。我用手指捏了捏酸疼的太陽穴,到站見到胖子再說吧。
半小時後,火車漸漸減速,直至慢慢停穩,我拎著手提包走下火車,一陣寒風吹來,刺骨透心,我打了一個寒戰,胸口的箭鏃又傳來一陣灼熱感,這次,甚至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溫度是瞬間升高的。我拉了拉衣領,快步向出站口走去。
走出車站,我往前走了一段,來到胖子告訴我停車的位置,看到了蹲在車旁抽煙的胖子,這時,胖子的腳下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了幾十個煙頭了,胖子抬起頭,看見我來了,並沒有說話,而是踩滅煙頭,轉身上了車。
我眉頭緊鎖,跟著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順手把包仍在後座上,車子發動,胖子依舊一言不發,但是透過車裡的燈光能隱約看到,胖子的眼圈通紅,很明顯哭過,眉頭緊皺,牙關緊咬。一直盯著前方的路。
我打破僵局,“什麼時候的事?”
“一小時前,我表妹給我打電話.....”胖子咬了咬牙,繼續說,
“我妹,每個星期五下班去我舅那......她不是剛結婚嗎,她老公是叄沈市的,她倆結婚,婚房也在叄沈市,我妹和妹夫在一個單位上班,每周五下班都開車回來看我舅.....”胖子說著,用袖子抹了一下臉,使勁抽了一下鼻子
胖子哭了,
“強哥你先彆哭,先說事兒。”我緊皺雙眉,用手按著忽冷忽熱的胸口,沉聲說
“上周末嘛,我們全家聚餐,那會兒還好好的,周日我舅回家就沒消息了......”胖子說著說著哽咽了起來
我見胖子有點失控,喊他路邊停了車,胖子下了車,也不管冰天雪地,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掏出香煙,拿了一跟塞進嘴裡,大口的抽了兩口,深深的喘了一口粗氣。
“繼續說,強哥。”我遞上紙巾
胖子接過紙巾,擦了擦紅腫的眼睛,繼續說,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我舅你見過,雖然快六十了,身體比咱們都好,每天的生活就是運動,玩,不抽煙不喝酒的....每年入冬了,他還冬泳,市裡連續十來年的冬泳冠軍,哎.....”
我搓了搓下巴,“然後呢?”
“然後,他們小區是高檔小區,裡麵網球場、遊泳池、健身房都是齊的,他不出門旅遊的時候,幾乎天天泡在運動場或者泳池裡,我們正常白天給他打電話經常沒人接,晚上他有時回打回來,有時候不打沒有重要事兒,大家也就不給他再打電話了。”胖子掐滅了煙頭,轉身上了車。
“但是這次,整整一周沒人聯係他,他也沒給家裡人打電話,直到剛才,我妹和妹夫回來看他.......”胖子忍不住嗚咽了起來
“一次性說完行不,強哥!”我催促道
胖子強忍著使勁掐了大腿一把,把眼淚憋了回去,“她倆打開屋門,屋裡乾乾淨淨,但是聞到一股死老鼠的味道兒,知道她進了臥室.....”胖子還是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人...人都爛了!而且流出來的......把整個床墊子都沁透了......!”胖子情緒激動,不得不又一次在路邊停下了車
“然後我妹馬上就給我打電話了,現在應該警察也都到了,咱們,咱們趕緊去吧。”胖子這次沒抽煙,而是用力用雙手拍了拍被淚水劃過的臉頰,並且使勁咬了咬牙。
路上我並沒有繼續跟胖子說話,而是不斷感受著漸漸恒溫滾談的箭鏃,這次的西京之行徹底解封了這個冒頓鳴鏑的隱藏功能,就是能夠預警危險和提醒死亡的臨近,當然不止是自己的死亡,彆人的死亡也算,距離死亡越近,它的溫度越高,據說它的某一任持有者曾經因為箭鏃無故高溫到迸出火星而躲開了致命的危險。
車子又開了半個小時,終於來到了一處高檔小區的門口,這時門口已經挺了大大小小的幾輛不同的汽車,有警局的,有醫院的,還有屍檢中心的,還有幾輛沒有機構標示的私家車,應該是胖子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