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楓閉著眼，默默承受著慕淩的暴怒，感受著肉體上一次又一次的淩辱，睫毛都被壓迫得微微顫抖，臉上卻無一絲表情，儘數把所有情緒都壓了下去。
沉在心底，埋在深不見底的深淵。
慕淩見雲楓不做聲，心下更怒，直折騰到了後半夜，雲楓的神情終於有些恍惚，臉色也白得像紙一樣。
慕淩總算停下了暴虐的動作，絲毫沒有幫雲楓整理，隻是留下滿地狼藉以及滿床撕碎的衣襟。
慕淩偶一抬頭，卻看見雲楓的眼神直愣愣地望著天花板，並未看自己一眼。
難道他剛才，全程也把自己當空氣嗎？
慕淩心頭火起，冷冷地道：“你在看什麼？”
雲楓喃喃地說出一句看似毫不相乾的話題：“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是永恒的，也包括人。”
慕淩心頭一涼，毫不客氣地抬手覆在雲楓眼皮上：“彆看了。”
雲楓麵無表情，慕淩能很清晰地感覺到那兩扇小扇子般的睫毛正在自己掌下微微翕動，證明眼下這個人並未睡著。
慕淩勾了勾唇，眸中卻毫無笑意：“我再問一遍，你怎麼還不睡？”
雲楓皺著眉，轉過身去，拚命忍住心肺裡傳來的陣陣刺痛，那折磨令自己時刻保持清醒，可是身體明明已經很困了，精神卻如此抖擻，這令自己思維更加恍惚。
一夜未眠。
雲楓背對著慕淩，靜靜聽著他均勻有力的呼吸聲，暗夜中，一切微小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傳進自己的耳膜裡已震耳欲聾。
雲楓在夜色中微微地歎了口氣，慢慢地取出藏在袖口裡的藥片，吞了下去。
很快，睡意就自神經深處襲來。雲楓感覺自己的大腦不可避免地再次受到了衝擊，思維運行得極其緩慢，甚至越來越淩亂。
腦中那個尖銳的聲音更加被無限放大：“你身後這個男人，是你的仇人！你一定要親手了結他！”
雲楓捂著痛到要炸裂的額頭，強迫自己摒棄一切念頭，陷入了深深的沉眠。
翌日早晨，雲楓沒有醒。一直睡到臨近黃昏。
這藥片似乎有安神的功效，睡夢中他都比較安詳，沒有現實中那般掙紮與痛苦。
慕淩從白天出外辦事，直到晚上七點鐘回來，才發現雲楓愣愣地望著虛空中的某一點，神情有些木呆呆的。
“阿楓？”慕淩忍不住叫了一聲，雖然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竟會用如此曖昧的稱呼。當時慕淩腦海裡，想的全是要把眼前人喚醒。不知怎的，他明明醒著，慕淩卻有種感覺，他的思維還處在沉眠中。
雲楓睫毛微微一動，但並沒有抬眼，而是繼續神思遊離，眼神呆滯，直到慕淩把他從床上抱起，他才習慣性地靠在慕淩身上。
慕淩總算沒有再問他，而是非常自然地說：“吃飯了。”
雲楓這回沒有反抗，乖乖地任由慕淩喂給自己粥、清淡的小菜、一些葷菜。
雲楓身子一直軟軟地靠在慕淩懷裡，跟沒有骨頭似的。
慕淩的心頭，不由得泛起一絲溫柔，不過本能告訴自己，眼前人不對勁，哪裡不對。
“你哪裡難受嗎？”慕淩終於忍不住問出了這句話。
雲楓抬頭瞟了慕淩一眼，那眼神就仿佛聽不懂慕淩的話似的，轉而又低下頭，將自己的腦袋埋在慕淩懷裡。
慕淩不由自主地摟住了懷中人，讓他靠得離自己再近一些。
雖然，他們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但是他們的兩顆心的距離，客觀上是離得如此之近，以至於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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