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楓淡然道：“那個伍哥什麼時候死的呢？”
慕淩隻好把警方的調查結果照搬過來：“他們說是1420到1440之間。”
雲楓點點頭：“那你們說的黑客，什麼時候替換的監控呢？”
慕淩老老實實道：“1415和1455，他一共動了兩次會所的監控。”
話已至此，慕淩好像有點明白雲楓到底想說什麼了。
果然，雲楓繼續波瀾不驚地問道：“那麼，從你家出發，也就是擎天小區，到那個銀沙會所的死者房間，最快需要多久可以趕到呢？”
慕淩硬著頭皮道：“咱們開車也去過那兒，二十分鐘左右吧。”
雲楓神態有些疲憊：“1437，我還在你家床上，跟你躺在一起。1440左右，那人死了。你是覺得我三分鐘可以趕到現場去作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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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淩眼裡流露出困惑的神色，終於還是答：“不可能。”
雲楓冷笑一聲：“那你還懷疑我？”
慕淩看著雲楓的神色，仿佛跟自己隔了層無形的屏障，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變得冰冷無比，壓抑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慕淩用手背碰了下雲楓的前額，涼浸浸的，似乎比平時的體溫更低。
慕淩忽然道：“你有沒有同胞兄弟之類的？……我是說，有沒可能是他在作案，故意嫁禍到你頭上？”
雲楓沉默著不說話，慕淩驚訝地發現，自己指尖下的雲楓，竟然在微微顫抖。
慕淩喉頭間的一句話脫口而出：“我沒告訴警方。”
雲楓沒有看他，垂下眼簾，似乎都無力睜開：“什麼？”
“關於這件事。我發現監控中出現的嫌疑人和司機描述的那個人，和你很像這件事。”
雲楓“哈”地一笑，又忍不住咳嗽起來：“你是說，你在窩藏我嗎？你有沒有想過，後果會怎麼樣？”
慕淩搖了搖頭：“我覺得不會是你。畢竟凶手身手實在是太好了，你要是和我那個五大三粗的手下肖伍對上，吃虧的一定是你，你怎能有本事殺了他？”
雲楓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慕淩注視著雲楓的手背，那裡輸的不再是血了，而是古老頭推薦的一種業內醫師普遍在用的效果良好的助力器官損傷恢複的藥水。外表和消炎藥水相差無幾，功效卻大相徑庭。
慕淩看著雲楓疲憊的神色，語氣裡夾雜著一絲擔憂：“還是很疼嗎？”
雲楓一寸一寸地抬起眼皮，微微仰頭，直視著慕淩的神色，似乎在確認什麼，嘴角輕輕扯了一下，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好點了。”
這般若無其事的笑容掩蓋下，是宛如針紮錐刺一般侵入骨髓的劇痛，雲楓作為曾經的醫學天才，當然能感知到伍哥那一拳硬生生把自己打得內出血，再加上衣櫃邊角的衝擊，自己竟然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跡。
可能是因為自己提前服用過鎮痛藥吧，所以從會所出來後，自己才能強撐著簡單處理一下傷勢主要是拿衣服掩蓋住身上的傷，然後處理一下身上的血跡），去旁邊的網吧把監控錄像調換回來，再打車回到擎天小區。
然而等鎮痛藥的藥效過去以後，那一股又一股非人的劇痛折磨才接踵而來。
但是看慕淩的神色，似乎真的對自己弄傷雲楓這個說法有點相信了。這是好現象。
雲楓一邊強行撐起笑容，一邊低低道：“我想睡一會兒，可以嗎？”
慕淩揉了揉雲楓柔順的長發，應了一聲“好，那你好好休息”，就起身走出了病房。
等病房門關上，四麵八方的冰冷如潮水一般淹沒了雲楓的身心。他儘力蜷起身子，用雪白的被子蓋住自己止不住顫抖的身軀，用力閉上眼睛，耳畔那忽隱忽現的喧囂呐喊依然次第傳來。
那是那地下室裡無數人的尖叫與嘶喊，穿透耳膜，直刺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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