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雲楓還在迷迷糊糊地睡著,就感覺身子被人抱了起來,接著各種換衣服的動作招呼到自己身上。
雲楓勉勉強強睜開眼,手腳總算恢複知覺了,可還是不能集中力量使出力氣。
慕淩已經穿戴完畢,一身筆挺的黑西裝,內搭白襯衫,黑皮鞋,看著十分乾練的樣子。
雲楓有點困惑地望著他的樣子,睡意又濃重地襲來。
他上下眼皮再次黏在一起,這時慕淩已經把一身皮草大衣裹在雲楓身上,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雲楓頗不明白他這是要乾嘛,可思緒的膠著令自己幾乎沒有一絲精力動彈反抗,於是就被抱到了一輛車上。
出門時,耳畔還依稀飄來古老頭擔憂的聲音:“他還需要靜養,你要帶他去哪兒?”
慕淩雄渾有力的嗓音在胸腔中震蕩,在腦袋緊貼著慕淩胸膛的雲楓聽來,就分外清晰,甚至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他的語調裡帶有一分漫不經心與三分狠意:“還留在你這兒?等著他繼續被人劫走?”
古老頭的聲音漸漸飄遠,帶著幾分氣急敗壞:“哎呀!我都說了,沒人來劫持他了!他明明是趁我不注意,自己一個人溜出去的……”
慕淩抱著雲楓的手臂忽然狠狠一緊,瞬間勒得雲楓整個人都幾乎嵌進了他懷裡,情不自禁地呻吟一聲,臉頰都扭曲成了痛苦的形狀。
慕淩沒好氣地俯視著懷裡的人,上了車後座,就讓雲楓躺在自己懷裡,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自動自覺地拉下前座和後座間的擋板,等慕淩係好了安全帶,一腳離合器就發動了車子。
雲楓幾乎沒有移動,就枕在慕淩的肩膀上,沒一會兒,頭就又變得昏昏沉沉,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不清。
慕淩就這樣和他靜靜地待在一起,二人的呼吸彼此交錯,散發出熾熱的溫度,在這片狹窄的空間裡迸發出電光火石的觸感。
慕淩指尖纏繞在雲楓發絲間,玩弄著他的頭發,忽然語氣裡透著無限落寞,低低地說了一句:“你早這麼乖,不就好了?”
雲楓感覺自己應該反駁些什麼,思維卻好像凝滯住了,他什麼也沒說,幾乎快要再次陷入睡眠的時候,慕淩又把他抱下了車。
到達公司是早上十點,一進入獨立辦公室,慕淩就把雲楓放在旁邊那張寬大的沙發上,自己坐在辦公桌前的靠背椅上,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過了半小時,慕淩回頭一看,雲楓的後脖頸軟軟地撐在沙發上,眼皮已經朦朧地閉上了,身子微微蜷著,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慕淩忽然冷冷開口:“有這麼難受嗎?”
雲楓眼都沒睜,喉嚨裡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要不讓鬼手也射你一槍試試?”
“砰”的一聲,慕淩手中的一撂文件摔在桌子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是怎麼和那群人攪在一起的?他們什麼來頭?是不是血煞的人?”
雲楓語氣裡毫無感情,淡淡道:“都說了,是他們強迫……”
慕淩瞬間起身,大踏步走到雲楓麵前,居高臨下俯視著他,一字一頓道:“我耐心有限。”
雲楓眉心夾雜著一絲厭惡,語氣裡有點敷衍了事的口吻:“你讓一個受害者,怎麼認識他們……”
話音還沒落地,慕淩就一把將雲楓的衣領揪了起來,盯著他瘦削纖弱的鎖骨,惡狠狠地咬著牙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對你沒辦法?”
雲楓終於勉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正對上慕淩那張凶神惡煞的臉。
雲楓有點無奈,緩緩道:“你要想讓我死,那晚彆救我就好了。”
慕淩的眼底逐漸漫上一絲血絲。
雲楓頓了頓,衝他勾起嘴角,綻出一個不那麼快樂的微笑:“還有,鬼手給你的,並不是解藥。”
慕淩的手都有點發抖:“那是什麼?”
雲楓緩緩吐出口氣,像哄小孩子似的,輕描淡寫道:“隻是緩解毒發的緩釋劑罷了。他一心想要我死,塗的神經毒素都是專門針對我的。畢竟……我本來就有內傷,加上這個神經毒素,其實是必死無疑的局麵,你也不用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