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淩的眸子暗沉了一瞬,語氣中隱約透出些許殺氣與危險:“你怎麼在這裡?”
慕淩湊近了幾分,拉長語調,聲音裡來回拉扯著無限戲謔:“這回——你不能再栽贓成是他們的主意了吧?究竟是誰指派你來的?王威還是血煞?”
雲楓看上去已經快要昏厥了,卻還依稀保留有一絲意識,緊咬牙關,一言不發。
慕淩忽然冷冷地笑了起來,音調也變得輕佻:“不說是吧?你就要這樣耗,那咱們就耗著,看誰耗得過誰。”
說著,慕淩一把將雲楓扛了起來,就著一個十分莫名的姿勢,徑直往門外走去。
雲楓忽然反應過來似的,渙散的雙眸劃過一抹狠意,俯在慕淩耳朵後麵低低地說了句話,慕淩神色驟變,倏然止住腳步,繼而大步流星地走出古堡,一把拉開車門,狠狠將雲楓摜在車內!
雲楓被撞在越野寬大的座椅上,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慕淩翻身進去,“砰”一聲關死後門,咬牙道:“你是真想死?”
雲楓看著慕淩氣急敗壞的樣子,臉上竟浮現出一絲輕蔑的微笑,那目光竟帶著點挑釁與決絕:“他們把我奉為座上賓,我把我的研究成果交給他們,你又急什麼?我奉勸你趕快放我回去,不然他們絕對會滲透進你身邊的!到時候……”
慕淩一把掐住了雲楓的脖子,眸色中淩厲異常:“我沒聽錯吧,你是在威脅我?”
五根鐵鉗般的手指瞬間收緊了,伴隨著狠虐暴戾的言語:“你是真當我不敢殺你?嗯?”
雲楓看著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斷斷續續道:“怎……怎麼會?你隻要放我下車,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咳咳……怎麼樣?”
慕淩盯著雲楓毫無懼色的瞳眸,忽然感覺眼前這人有些陌生。
他……以前就是這麼奮不顧身,無所顧忌的嗎?
甚至……這種偷東西的事,他會衝在第一線親自動手嗎?
慕淩神色有些異樣,直直盯著雲楓冷汗涔涔的臉,試探道:“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你說出來,我不會對無辜之人下手的。”
“無……無辜?”雲楓捂著唇咳了幾聲,感覺唇邊連帶手掌沾上了點點血跡,便若無其事地把手在車椅背上擦了擦,看向了慕淩的眼睛,“沒有人指使我,是我主動要來的。”
這一瞬,慕淩從這一瞥讀出了殺手的眼神。
一瞬間,心頭一個詭異的猜想浮出水麵,漸漸成型,令慕淩不寒而栗。
前麵那個肖伍的死,警方一路追查,一直查到了出租車司機的口供,據司機描述,那個打車的人的身形口音都與雲楓極其相似,而案發現場也就是銀沙會所那間508包房裡,遺留下了高度疑似凶手的血跡,而後雲楓在和自己泡溫泉時,身體狀況明顯極差,難道雲楓在那場爭鬥中受了傷?
就連直接排除掉雲楓作案嫌疑的不在場證明,都是在自己熟睡的情況下進行的。
自己除了中迷藥,其他情況都沒有在白天熟睡過。那天莫非……是身邊的雲楓對自己動手?然後他利用了某種手段造成時間差,偽造不在場證明?
然而所有的一切,自己都未曾向警方透露,本意是不對沒有根據的事情捕風捉影,再加上自己確實不能讓雲楓過早地暴露在警方麵前,畢竟淩遲殺人案的殺人凶手死於監獄中又被帶出來扔到亂葬崗,全天下都以為他死得透透的了,結果他還從墳堆裡爬出來了?還潛伏在自己身邊?……
想到這裡,一股寒意從心底油然而生。
這會是真的嗎?自己一力保護、朝思暮想的人兒,竟然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還殺了自己的得力手下?……
慕淩的眸色一點點變得陰冷,直到沉入深不見底的寒潭。
雲楓的身子也漸漸發冷,忍不住蜷在車門邊的角落裡,輕微地瑟縮著,咳嗽聲也越來越微弱。
“唰”的一聲,越野停在彆墅門前,慕淩不由分說地一把拽住雲楓的衣領,硬生生把他拖下了車,一路連拉帶拽把他拖進彆墅大門,偌大彆墅清冷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
雲楓隻覺渾身陣陣發涼,他一把抓住慕淩手腕,渾身卻使不上力氣,隻能象征性地掰著慕淩的手指,試圖脫離他的掌控,一邊氣若遊絲地道:“你……放開我,我不要去那個臥室……我不要回到這裡!”
慕淩冷笑一聲,後槽牙狠狠地磨在一起:“那可由不得你!你還沒搞清楚你的處境嗎?落到我手裡,你就出不去了!你乖乖把問題交代清楚,我還能留你一命,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