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楓微微仰頭,看著阿憐趴在梯子上不斷聳動的軀體,沉聲問了句:“怎麼樣,有人進去的痕跡嗎?”
阿憐拿了隻狼眼手電對準排氣扇口的邊緣使勁照,一邊道:“灰塵積得很厚,除非姓慕的練了縮骨功,否則絕不可能從這個通風口出入。”
底下兩個保鏢一左一右抓著梯子,一臉緊張地抬頭,四隻眼睛緊貼在阿憐身上,生怕她突然跌下來。
阿憐忽然回頭,衝著雲楓莞爾一笑,高聲道:“我要是掉下去,你會不會接著我?”
雲楓扶著椅背緩緩起身,一臉嚴肅地看著她:“彆鬨了,快下來。”
阿憐不依不饒地一仰頭:“我不!那你承認你昨晚並沒被那個姓慕的破門而入吧?”
雲楓毫不猶豫地點頭:“嗯我信了,昨晚我是在做夢。你快下來吧。”
阿憐雖然仍覺得讓雲楓主動放棄那個天馬行空的念頭十分不可思議,她依然乖乖地順著梯子爬下來,順勢滾進雲楓懷裡,依偎著他單薄的前胸,溫柔地道:“那你跟我出去逛商場吧!”
雲楓眼底閃過一絲晦暗,腦海中電光火石閃過一個念頭——
那接下來自己要如何逼慕淩現身呢?最穩妥的做法就是等著夜幕降臨,自己獨處一室的時候,慕淩十有八九會繼續伺機潛入自己的臥室。
可是……自己不想這麼被動,不能每次都這麼被動。
一念及此,雲楓的眼神堅定起來,輕柔地揉了揉阿憐伸過來的腦袋,緩緩道:“我不太想出去。”
“……嗯?”阿憐滿臉陶醉的表情夾雜了一絲疑惑,仰起臉,不解地看著雲楓溫柔的麵龐。
雲楓的聲音不帶一絲停頓:“你們讓我做的實驗,我有點頭緒了,你先出去玩吧,我要再研究一下。”
這理由十分充分,雲楓表情也無懈可擊,阿憐找不出理由反駁,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乖順地鬆開了他的衣角:“嗯……那好吧,你一個人也不要太累,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好玩的呀。”
雲楓“嗯”了一聲,等阿憐依依不舍地從自己身上爬起,走到門口消失之後,雲楓的神色倏然冰冷下來。
確實,有更多的事情亟待自己去做。
雲楓等了十五分鐘,確認阿憐的腳步聲消失之後,走廊一片寧靜。
他悄無聲息地推開一條門縫,視線掃過周遭那條寬敞的金屬質感的走廊。
果不其然,這臥室門外,除了那個眼觀鼻鼻觀心的西裝男,再不見其他任何一個人影。
但雲楓知道,正對著自己臥室門的位置,隱蔽處有個監控攝像頭,正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雲楓把門縫開大,麵無表情地站在門邊,衝西裝男招了招手,若無其事道:“你給我進來,有個實驗需要你配合一下。”
西裝男愣了一瞬,毫無感情的眼神深處出現了一絲裂隙。
雲楓心底冷笑一聲,看著西裝男低垂著頭,緩緩挪動著腳步,不情不願地走進了這間臥室。
西裝男經過雲楓身邊時,雲楓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房門在身後發出輕微的“哢嗒”一聲響。
西裝男走進臥室就站定了腳步,低垂著頭,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雲楓看著他冷笑了片刻,忽然一抬手,西裝男隻覺脖頸一涼,一股冰冷的刺痛感紮在自己肌膚上。
西裝男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兩道濃眉擰得極緊。
雲楓惡狠狠地在他耳邊道:“彆做聲,不然這針就紮進去了。”
西裝男微微垂眼,這才看到雲楓左手正攥著一支小型采血針,針尖正貼在自己脖頸的皮膚上,處於一種似捅非捅的狀態,但是雲楓隻要再使一點點力,西裝男毫不懷疑自己脖頸的動脈就會被這根堅硬冰冷的針頭刺穿。
西裝男被雲楓以這個姿勢逼迫著往臥室深處走了幾步,語聲輕而低沉,小心翼翼地開口:“您這是乾什麼?這是什麼?……見血封喉?”
雲楓一直把西裝男逼到臥室深處的壁櫃上,這才停步,語氣裡滿是譏諷:“彆裝了,你來這兒是要乾嘛?”
西裝男莫名其妙,一臉無辜地說:“屬下是您父親派過來保護您的,屬下一定對您忠心耿耿。您有什麼需要屬下做的,直接吩咐就行了。”
雲楓眼眸裡射出寒意,抓著采血針的手指又向前幾分,西裝男感覺針頭已經陷進了自己有彈性的皮膚裡,馬上就要紮破了。
雲楓冷冷道:“所以你隻要回答我,昨晚慕淩是怎麼在你眼皮底下開門進了這間房的,我就不動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