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小巷,繞出了老舊居民樓,出了城中村,走到主城區的地帶。
前麵正是一片燈紅酒綠,幻彩迷歌,與城中村的破舊凋敗形成了鮮明對比。
阿憐兀自朝來時開來的奔馳走去,臉上絲毫沒有沉重的負擔,反而一臉輕鬆地招呼二人:“快過來呀!一起回去吧!”
雲楓站著沒挪步,神色中有種莫名的意味,喉結微微上下滾動了一下,潤了潤乾澀的咽喉,皺眉望著她,緩緩說了一句:“你們先走吧。”
“怎麼?”阿憐有點奇怪地停下腳步,略微回了下頭。
慕淩也停住腳步,默默地跟在雲楓身後。
雲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也走。”
慕淩有點委屈地低下頭,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也不知他是怎麼演得這麼惟妙惟肖的。
若是自己有他這麼個男仆,那必須每天非打即罵,騎在他脖子上作威作福才行!
雲楓深吸了口氣,忍住想淩虐他的衝動,轉身就衝那片金碧輝煌的土地走去。
阿憐快步追了上來,急道:“你去哪?”
“你能這麼沒心沒肺,我不能。”雲楓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眼睜睜看著一條生命在我眼前消逝,我接受不了,我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阿憐愣了愣,似是沒想到雲楓能這麼說,回過神來連忙道:“我跟你一起去呀!”
雲楓厭惡地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去,慕淩剛跟上幾步,就被雲楓一個嗜血的眼神掃得渾身發麻,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好不容易甩開兩人,雲楓一頭紮進了眼前的繁華都市。
走了一段路,天色已晚,一截閃爍著“夜魅酒吧”的發光二極管在夜色掩映中頗具動感地來回滾動,五彩斑斕的光線散射出很遠,主打色紫色在夜空的映襯下竟顯得有幾分妖異。
雲楓望著那個招牌,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繼而緩緩往那邊走過去。
剛一到門口,兩個穿著清涼的女孩立馬一左一右地迎上來,嬌滴滴地道:“您好呀!歡迎光臨!您有幾位到場?”
雲楓淡漠地瞥了她們一眼,冷冷道:“一個。”
女孩們熱情地迎上來,毫不見外地挽住了雲楓的手臂。
女孩們身上的香味撲麵而來,說不清究竟是香水還是體香。
雲楓隨著二人的腳步往前走著,進了夜魅酒吧的自動感應玻璃門,兩個女招待把雲楓扶到靠牆邊角落的卡座裡,熱情地詢問著:“您要開個包廂嗎?”
這酒吧大廳裡非常嘈雜,dj音樂混合著熱浪撲麵而來,雲楓感覺頭更疼了。
他隻能隨意擺擺手,靠在沙發上,語氣淡漠得完全聽不出一絲感情:“就來杯曼哈頓吧。我在這兒坐坐就好。”
兩個女孩衝雲楓深鞠一躬,聲線甜美而夢幻:“是的,主人。”
雲楓神色有些恍惚,眼前電光火石閃過一幕,一樣的場地,一樣的角落,一樣的女侍者。
但是,當時自己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們,居高臨下地發號施令,語氣冰冷地說了一句:“你們兩個,跟我來。”
一瞬間,雲楓神色極其怪異,直到眼前場景漸漸回轉,變成了現在的模樣,他才長舒了口氣,疲憊地道:“你們認識我嗎?以前我是不是來過這裡?”
一個穿白色小吊帶的女孩甜美一笑,嘴角微彎,一對大眼睛裡似乎閃爍著熠熠生輝的星辰,語聲也溫柔無比:“主人這是說的哪兒話,您今兒是變著花樣考驗我姐妹倆忠誠來著?放心,我們一直是您的人,以前是,現在是,今後也是。如您對我們有不滿,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說著,那女孩拉著另一個穿黃色小吊帶加超短裙的女孩一起跪在雲楓腳邊,滿臉甜膩地仰頭望著雲楓,神色間儘是敬畏與虔誠。
雲楓閉了閉眼,隻覺心裡無比荒涼,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一個人時尤為明顯。
他緩緩扶住額頭,沒有看她二人,腦袋也靠在沙發邊沿,輕聲道:“你們去上酒吧。”
姐妹倆立馬站起來,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地從雲楓身邊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