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喧囂嘈雜的搖滾樂鼓點聲,雲楓揉按了下昏沉的太陽穴,迷迷茫茫地睜開眼。
眼前,竟是夜魅酒吧。
雲楓微微恍了恍神,更用力地揉了下太陽穴。
大腦內部依然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雲楓茫然地望著周圍深夜買醉的客人,自己正坐在靠牆靠裡走廊的一個角落的卡座裡,麵前是一張高高的玻璃桌,而自己正趴在上麵沉睡。
雲楓迷惑地眨眨眼睛,自己有印象的就是被慕淩從病房抱進車裡,再然後的記憶就飄飄忽忽地不著邊際,仿佛浮在雲端,再一細琢磨,裡麵的記憶就仿佛一團濃稠的漿糊,亦或者一大片虛無縹緲的迷霧,什麼都看不清楚,什麼也想不起來。
雲楓怔怔地愣了幾秒,一個豪爽的男聲登時笑了起來,那笑聲近在咫尺,雲楓竟一直沒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後。
“怎麼樣,這酒好喝嗎?”耳畔響起黃明遠溫文爾雅的謙和笑聲,五隻溫熱的手指搭在雲楓肩膀上。
雲楓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回過頭,不可思議地問:“你說什麼?”
“哈哈。”黃明遠毫不介意地晃了晃手中盛了大半杯威士忌的酒杯,一抬下巴,示意雲楓看看自己桌麵上的高腳杯,那裡已經隻留一兩滴紫紅色的殘液。
雲楓迷茫地望著那隻高腳杯出神,半晌道:“這是我喝的?”
黃明遠立馬大笑起來,用力拍著雲楓的肩膀,鼓勵道:“對啊!這忘憂果然有效!你看你都不記得你來我這裡的情況了!”
雲楓擰著眉頭微怔半晌,忽然道:“這是你給陳欣儀喝的……?乾嘛給我喝?”
夜魅酒吧老板黃明遠一臉無辜地一攤手:“這我哪兒知道啊!你臨近傍晚時,一個人很慢地進我的地盤兒,開口就不想活了,說什麼人生了無趣味,讓我幫你自行了斷……我好歹是你認的哥哥,怎能看你自甘墮落,萬劫不複?”
雲楓哽了一下,捂著喉嚨道:“可是……這也不至於直接過度到要喝你那種特殊調製的雞尾酒吧!”
黃明遠頗為認同地點頭,一屁股坐在旁邊的高腳凳上,非常熟練地給雲楓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一邊道:“你哥我也覺得是這樣啊!可你又說慕淩控製了你,你要脫離他的控製,還不能被他察覺……再然後,你就突然跟我要陳欣儀喝的那種雞尾酒,裡麵加了會讓人短時間內斷片的藥。雖然我也覺得奇怪,但看你那麼痛苦,我覺得你能忘掉之前的不愉快經曆也是不錯的!於是我就聽你的,親自給你調了一杯,你喝完就趴桌上睡著了,到現在才醒……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你自己乾了什麼嗎?”
雲楓擰眉搖搖頭,接過那隻玻璃杯,把裡麵盛放的溫水一飲而儘,才稍稍緩解了喉嚨的乾澀和燒灼感。
黃明遠試探著道:“那你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嗎?慕淩到底是怎麼控製你的,你還沒細說呢。”
見黃明遠擺出一副嗑瓜子滿臉八卦的架勢,雲楓不耐煩地揉了下額頭,冷冷道:“還記得,但我不記得我是怎麼從他那兒脫身的了,我又是怎麼過來你這裡的。”
黃明遠攬著雲楓的肩膀,非常熱絡地道:“那些都不要緊!你過來和哥哥好好喝一杯,咱們好久沒聚了,今兒咱們要不醉不歸!”
雲楓剛要應答,忽然胃部痙攣了一下,一股針紮般的刺痛瞬間從胃部橫穿了他的腑臟。
他的臉色驟然煞白,腰背不自覺地彎下去,一手用力按住腹部,半天緩不過氣來。
黃明遠見狀吃了一驚,忙道:“你怎麼了?要叫醫生麼?”
“彆……彆打草驚蛇。”雲楓嘶聲喘著氣,額上滾下兩顆豆大的汗珠,“我該回去了,這裡不宜久留,一旦被慕淩查到這裡,你也脫不了乾係。”
黃明遠怔怔地看著雲楓勉強起身的背影,語氣有點猶疑:“可是……現在是深夜啊,你現在出去是不是不太安全?要不我給你叫輛車吧。”
雲楓揮了揮手表示不用,扶著玻璃桌,撐起虛軟無力的身軀,踉蹌著向外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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