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任皺了皺眉，指著身後的四袋血漿道：“您看是輸哪種血型的？我這邊建議是輸o型血，因為適配血型多一些，但不一定能和您自身的血液完美融合，也就是說，是有風險的。這樣您還願意輸這種血庫裡的血嗎？”
雲楓擰著眉頭微一頷首，張主任無可奈何地擼起雲楓病號服的袖管，側頭對護士道：“準備一下吧，給病人輸血。”
十分鐘後，輸血的針頭刺破了雲楓蒼白疲乏的皮膚，紮破了他細小的青筋，一股冰冷的寒意從外到內瞬間注入血管。
雲楓冷得渾身顫了一下，說不出的寒意在自己血管裡蔓延，毫不留情地衝撞著自己本身的血液。
他細細的柳葉眉倏地擰緊，隨著越來越多外部血漿的注入，他胃內的惡心感越來越強烈，最後竟忍不住捂著嘴乾嘔起來。
張主任見狀，伸手掐斷了輸液管的開關，探問道：“要不彆輸了吧？您先歇歇，過會兒您如果覺得還行，咱們再繼續？”
雲楓無聲地點點頭，張主任立馬如釋重負地用消毒棉簽按住雲楓的傷口處，將針頭緩慢地拔出，招呼著兩個小護士，急匆匆地把輸血設備收走了，留下雲楓一個坐在床頭，胃內不住翻湧，最後他竟忍不住踉蹌著奔到衛生間，對著洗手池嘔了半天，可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一小時後，他又開始發高燒，渾身燒得滾燙的同時，還不由自主地打冷戰，頭顱深處仿佛被一把鋸子反複磨損割開，頭痛欲裂。
他渾身已被冷汗浸透，難受得倒在床頭，喉嚨深處泛起陣陣腥味……
半小時後，猛地病房門被一股大力推開，慕淩兩道劍眉擰得死緊，臉頰線條繃成了一條冷硬的直線，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病床邊，一把掀開裹著雲楓軀體的厚被子，露出雲楓戰栗的身軀和緊緊按著腹部的蒼白手背。
慕淩厲聲道：“你怎麼不叫我來？你身體不能輸其他血液，你不知道嗎！”
雲楓哆嗦著抬起頭，抬起被冷汗打濕的眼睫毛，有氣無力地看了慕淩一眼，眼神裡是說不出的絕望與頹廢。
慕淩伸手緩慢地揉按著雲楓的小腹，低聲道：“這裡還很疼麼？”
雲楓蹙眉道：“是……還很惡心。”
慕淩翻手從西裝裡翻出一板純白藥片，撕開一粒，倒了杯溫水喂到雲楓口邊，低聲道：“乖，把這個吃下去。”
雲楓渾身僵硬了一瞬，嗓音裡都帶著顫抖：“這到底什麼？”
“你彆管。”慕淩按著雲楓後腦勺，強迫他仰起頭來，不由分說地把那枚藥片塞入雲楓口中。
雲楓掙紮著不想吞咽，卻被慕淩捏著下巴用力一仰脖，裹挾著藥片的溫水在自己喉嚨口打了個轉，非常順暢地滾入了喉管。
雲楓被迫咽下那枚藥片，捂著喉嚨咳嗽起來，奇怪的是，此時腹部卻不像之前那樣翻攪得難受，痛感反而淡化了，就連惡心感也消退幾分。
雲楓的下巴倚靠在慕淩手臂上，微微喘著氣，慕淩輕輕揉按著雲楓的小腹，柔聲道：“緩過來沒有？”
不知怎的，這語聲包含著無儘溫柔與些微誘哄，雲楓混沌的腦海微微有些淪陷。
半晌，他再次啟唇，輕聲問道：“所以這到底是什麼？”
“你不會想知道的。”慕淩歎了口氣，伸出五指，插入雲楓的發間，一邊撫摸，一邊幽幽地道，“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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