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楓微微躲閃了一下,但那模樣更像是顫抖。
慕淩伸手攬住他的腰,將他按倒在懷裡,牢牢抱緊了,似乎在借自己的身軀為懷中的人兒抵禦肆虐的風寒。
寒風一陣緊似一陣,深夜漆黑的天氣將本就不牢固的篝火撲得明明滅滅。
陡然一股寒氣如利劍一般穿透顱骨,顱骨深處仿佛被鋸割開,撕心裂肺的痛。
雲楓陡然按住頭顱,死死地壓住太陽穴的位置,可意識卻在一陣又一陣的抽痛中迅速沉淪,繼而腦海中仿佛被無數小針紮穿,他疼得急促喘息,喉嚨口卻乾癢難當,咽喉深處又痛又癢,仿佛被人一把掐住。
雲楓劇烈地乾咳起來,咳得氣息都幾乎斷絕。每一聲咳嗽都帶著虛弱的血氣,且聲音越來越嚴重,喉嚨都仿佛磨了一把沙子,劇痛難忍,連帶著振動得肺部與氣管都跟著滯悶與壓抑的悶痛。
一聲聲撕心裂肺,幾乎快要把肺都攪碎了咳出來。
雲楓的臉頰因為喘不上氣而漲得通紅,嘴唇也泛出危險的青紫色。
陡地,胳膊上一陣劇烈的刺痛,雲楓的身子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卻被慕淩一把按住,低聲告誡道:“彆動!止疼藥用完了,現在隻有鎮靜劑了,我也沒辦法麻醉你,你先忍一忍吧。”
雲楓盯著那根刺眼的注射器,感覺著慕淩把透明冰冷的藥液一點點打入自己的血管,他感覺到流速過於緩慢,忽然輕微地笑了一聲,眼角露出一抹邪魅的幽光,低低地道:“你多打點吧,少了不起作用的。”
慕淩輕微地愣了一下,抬眼注視著雲楓冰冷的眼睫,雲楓的眼底如一汪寒潭,深不見底,卻不帶一絲感情,冷得能讓人寒徹入骨。
慕淩眉心微微蹙起,按著注射器的手指略微緩了緩,沉聲道:“這樣你不難受麼?”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雲楓沉靜地看了慕淩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鎮靜劑的緣故,此時他竟然冷靜下來,而且語氣還特彆寧定,十分清醒地說,“麻醉針畢竟容易死人,以前他們也不經常對我用這個……也用的大多數是鎮靜劑,所以……沒關係的。”
雲楓又感覺到一股鋪天蓋地的陰寒覆蓋了自己的肉體,他微微打了個冷顫,皺眉道:“以前他們對我用的劑量……很多,因為他們不想讓我死,而我那時……狀態確實太差了,隨時會死,不用藥物的話,我可能根本就堅持不到現在。”
慕淩一把按住雲楓的嘴,輕聲道:“我知道了,你彆說話了,歇會兒吧。”
說著,慕淩並沒再積攢液體,而是把注射器一推到底,將裡麵僅存的藥液都注入到雲楓體內。
雲楓隻覺一股寒流如螞蟻般迅速爬遍血管,繼而流遍全身上下。
他的牙齒哆嗦了一下,腦海的思維再次變得凝滯而緩慢。
慕淩很快扶住雲楓的手要把他攙起,雲楓卻無論如何都爬不起來,全身上下都在發軟,完全脫了力氣。
慕淩隻得將他半摟半抱著扶著起身,恍惚中,雲楓望著腳下似乎都在旋轉的地麵,微微閉上了眼,輕聲道:“你乾嘛?”
“咱們得趕緊找個酒店住下。”慕淩眉心擰成了一團繩,攙扶著雲楓,邊往前走邊說,“你的身體不能再耽誤了,再奔波下去,你可能會堅持不住,然後……”
就算有慕淩的攙扶,雲楓依然踉蹌了一下,腦海中越來越發暈。
代替疼痛的,是越來越強烈的暈眩,暈到他幾乎站不穩的地步。
雲楓沒有說話,任由慕淩拖著他往前走去,直到走出幾步,雲楓才隱隱反應過來,低低地道:“我……可是……咱們被他們抓到怎麼辦?”
“沒事。”慕淩的眼神寧定如鐵,透出越來越堅毅的目光,揉了把雲楓的後腦勺,沉聲道,“我會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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