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走,你還會感到絕望。”江菱再次接了盆水。
“潑婦。”
楊建國滿臉失望的離開。
兩人從小學開始就是同桌,說實在話,他挺喜歡江菱的,從家裡想要張羅對象開始,楊建國就暗戳戳的給母親吹著耳邊風,想讓對方去江家提親。
那可是整整五百塊啊。
張秀娥有兩次都走到甜水村的邊界處了,硬生生的折返回供銷社,兩眼發直的同他商量:“再等等,老姑娘不值價的。”
左等右等,等到高翠蘭敲鑼打鼓把江菱迎進了周家。
楊建國鬱悶得整整一晚上沒睡著。
被江菱潑了一腦袋水後,他連最後的體麵都沒有了!
……
拉開櫥櫃,裡麵是一小袋白米和二十斤的苞米麵,另外還有一些麥麩,東西是周家人這個月的供應,最角落裡倒是擱置著半塊臘肉,高翠蘭平時弄飯,偶爾會切兩塊燉白菜,好歹添點油水。
看著這些東西,江菱眼角不由得抽了抽,很快,她蒸好了白米飯,上麵擱置著四塊油光發亮的五花肉。
香味順著窗戶往堂屋裡飄。
周秀反複探出腦袋,崩潰道:“嫂子,有吃的嗎?我現在好餓……”
江菱邊拌菜邊說話:“等媽回來就能開飯了,既然醒了,就過來幫忙燒火。”
“……”
周秀一臉菜色,經曆過饑餓的折磨,他現在嘴裡直泛酸水,能湊近聞聞肉香也是好的。
抓起外套,他果斷坐在灶門前,一邊擦口水一邊眼巴巴的盯著江菱,期盼對方能和高翠蘭一樣,能偶爾、不經意的塞塊肉進他嘴裡。
“盆呢?在哪裡……”
周秀張大嘴,口水狂咽:“這裡。”
“秀秀,我知道你想要自行車,但切忌攀比,更沒必要拿自己的身體去和媽賭氣,人是鐵飯是鋼,等你倒下了,才是真的什麼都沒有。”
在這一刻,江菱身上竟散發著母性光輝。
周秀看傻了眼,鬱悶道:“能吃肉了嗎?”
“吃吃吃——!你腦子裡就不能裝點有用的東西,白瞎你嫂子的心思了。”高翠蘭揣著個包袱推門而入,笑容格外燦爛,都說娶妻娶賢,她就知道這五百塊花得值。
上輩子,周秀硬生生餓暈去醫院都沒鬆口,哪像現在這樣坐在灶門口一本正經的燒火,江菱的賢惠溫柔再次讓高翠蘭心情美得不行,她放下包袱,抖出裡麵的衣裳,“菱菱,媽在供銷社剛扯的布,回頭給你做兩身衣裳咋樣?”
原本想要爭搶的周秀在瞧見那大紅色時,一臉訕訕的閉了嘴。
江寧把手上的水擦乾淨,還沒接過布,就聽見院門被人砸響,外麵那尖利的嗓音很熟悉,她永世難忘。
“高翠蘭,你兒媳婦喪良心啊!欺負到我兒子頭上來了,原本看在衛明的麵子上我想忍,但建國現在已經去衛生所輸水了,你開開門,給個說法——”
張秀娥抑揚頓挫,哭得像死了兒子。
高翠蘭和周秀第一時間看向了江菱,後者抿抿唇,佯裝委屈:“在水房洗衣裳時,楊建國非要湊上來,我就潑他了,我剛嫁進周家,不想和亂七八糟的人傳謠言。”
“……”
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