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老周家人齊刷刷的看向周海。
周海囫圇咽下了過於滾燙的魚湯,笑得有點難看:“和我有什麼關係,影響去辦離婚手續嗎?隻要腿沒斷,綁也綁她去。”
“……”
高翠蘭眼睛亮了亮,高聲道:“公安同誌,你瞧見俺兒子臉上的傷了吧?!傷藥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明日俺再去派出所和那兩賤人慢慢談。
有事讓他們衝老娘來,不要再謔謔俺兒子,他身子骨弱,再受不住任何打擊……”
“咳咳……”
屋內傳來周海驚天動地的咳嗽聲,看樣子,是挺弱的,公安點了點頭,果斷離開。
……
關於在錢屠戶家發生的事,大家都沒敢細問,但能讓戀愛腦的周海一瞬間抽身,想必那兩人是傷透了他的心。
所有人都沒想到,周海前後態度變化巨大,居然斬釘截鐵的要和陳媚離婚,因不放心弟弟的周平特意請了天假,陪著周海去辦理離婚手續。
他眼睜睜的看著戴著手銬的陳媚,在周海麵前哭得肝腸寸斷,男人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隻動作不耐煩的拂開陳媚的手。
等拿到離婚證後,他立馬拽著周平離開,
後者疑惑:
“老二,你就沒什麼想對她說的嗎?”
陳媚跌跌撞撞的追上來,從孩子流掉後,她的生活就變成一團噩夢,先是周海拋棄了她,再是錢楓把所有責任全都往她身上推,說她蓄意勾引,說她作風敗壞。
從頭到尾,再沒有能護著她的人,陳媚悔得腸子都青了,她淚眼汪汪的看向周海,做出最惹人憐愛的姿態。
男人瞧見的卻是陳媚臉上留下的歲月痕跡,和憔悴臉龐,和他確實不是一類人,周海迎上她的目光,驀地笑出了聲:
“你自由了,以後不管你是找張屠戶還是鄭屠戶,和我再沒有任何關係,陳媚,你選的路,我希望你能哭著走完。”
陳媚脫力,膝蓋一軟直接摔倒在地,餘光裡,隻有周家兄弟倆漸行漸遠的背影。
她捂著臉,不顧周圍工作人員的眼神。
嚎啕大哭。
……
兄弟倆一前一後朝著家屬院走,那張離婚證直接被卷起,馬虎的塞在周海襯衣口袋裡,往上,是他那張邪肆白淨的臉。
有瑕疵,是被棍子敲出來的痕跡。
混小子甚至連藥都沒有上,周平呼吸微屏,忍不住肘擊他一下:
“臉上的傷口咋回事,家裡的紅藥水是用完了嗎?你等著,我現在去趟供銷社,一個俊小夥,留道疤在臉上不好看。”
“不需要,這是個教訓。”周海一把拽住哥哥的手,再次強調:“媽說的對,我就是欠教訓。”
他眼裡莫名少了很多光彩。
周平一個大老粗,根本不懂如何安慰弟弟,乾脆摸出了對方褲兜裡的煙,遞給他:“抽一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