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願拿到黃豆的張秀娥扭頭就瞧見發呆的兒子,她擺出滿臉惆悵:“建國,你們年輕,還能有孩子的,莫傷心。”
“媽,剛才那人是不是周煬,那就是周煬對不對?他在這裡,那江菱,江菱……”楊建國答非所問,甚至等不及張秀娥回答,他拔腿就朝著男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因和馬燕剛吵過架,他對孩子的逝去根本沒有感覺,甚至在內心裡覺得,這就是給馬燕的一個教訓,如果不是她整日上躥下跳,哪會出這種事。
她隻是失去了孩子,但江菱失去的,是命啊……
楊建國瘋了般追向周煬,果然在走廊儘頭瞧見了那熟悉的女性背影,他瞳孔驟縮,著急喊道:“江菱——”
對方回頭,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但那身形氣質,和江菱實在太像了,楊建國如墜夢中,一瞬間站在原地,視線直勾勾的,來不及收回。
直到女同誌走到他麵前,揚手晃了晃,笑著道:“楊同誌?”
楊建國回神,麵對著和江菱有三分相似的女人,他嗓音都放輕了:“你是……”
“蔣副廠長的大女兒,蔣洪玲,很高興見到你。”
女人言笑晏晏,對著他伸出了手。
鬼使神差的,楊建國不顧男女大防,一把握緊了對方的手,蔣洪玲想抽都沒能抽出來。
……
知道周煬有話要說,陸湛回招待所換了衣裳後,再次驅車前來,身後依舊跟了個小尾巴。
他靠在吉普車外等待,遠遠的,就瞧見了周煬大步而來的身影,陸湛果斷上前。
周煬一拳虛虛砸在他肩頭,笑:“這次的事還好有你,感謝。”
“我們間不需要說這些客套話,介意我問一句嗎?你媳婦昨晚是……跳河自殺?”
“……”
周煬這次是真的捶了他一拳。
“家裡幼弟調皮,闖出禍事,我媳婦完全是因為責任心太強,明明自己都是個孕婦,偏還敢往水裡跳,多虧有你。
你為什麼覺得她會自殺?說實在話,從她嫁進門後,替家裡解決了太多的麻煩事,有時候甚至給我一種錯覺,她好像,很愛很愛我,愛屋及烏……”
“天還沒黑就開始做夢了,這不像你。”陸湛抿唇,神色變得正經:“對了,關於家屬院的事,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我勸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說吧。”
“新家屬安置區暫時沒有位置,因你要得急,政委就在老家屬區給你劃了棟院子,你知道的,大部分軍嫂都喜歡住新區,紅磚瓦房,出了家門就是澡堂子。
但老家屬區就不一樣了,大多是過去農村的老房子改造的,你媳婦原本就是從農村嫁到城裡,再讓她去那種艱苦的隨軍壞境,你確定這能成?
如果你們願意等,最多一年,或許能有住進新軍屬大院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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