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想多了。”江菱絲毫不避諱她的打量。
“是我想多了,母女哪有隔夜仇啊,有空帶南風過來坐坐,我想他了。”陸母替女兒整理了下衣衫,閒聊兩句後離開。
她每日還要去街道辦的婦聯工作,自由是談不上的,否則,帶孩子的事無論如何都要爭一爭。
緩步走下筒子樓,陸母撣了撣衣角上的灰,笑容愁苦,她和江菱,確實是母子情分淺了些。
……
“主任,來了啊。”
“嗯,家裡事多,耽擱了點時間,麻煩你們了。”
陸母衝同事點頭示意,剛把東西放在工位上,板凳都沒有坐熱,就見對方湊近,指了指街道辦外麵的院壩道:“來了就好,有人找。”
把前兩日的報告整理交上去後,陸母不緊不慢的去了停靠自行車的院壩,不出意外,等候在外麵的人是養女陸梅。
她清瘦了很多,連穿衣風格都變得質樸,腕上常戴的那塊表也不見了蹤影,這段時間,隔三岔五的就跑來給陸母送吃食。
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可回回都能讓陸母感受到親女和養女的落差。
今日,在江菱那裡瞧見婆母留下的痕跡後,蟄伏在心中的野獸終於衝破了牢籠,麵對有所求的養女,陸母是裝都懶得裝了。
她有時候挺恨造化弄人。
為何如此孝順的陸梅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為何江菱的心那麼難捂熱?
深吸一口氣,陸母上前,開門見山的問:“你靠近我,討好我,想要什麼?”
相處十多載,陸梅輕易就看出了陸母眉宇間的暗火,她眼中帶淚,解釋:“母親,我沒有想要的,隻想要你開心快樂,如果非得說個一二,那我想要有個家。”
陸母闔上眉眼,沉聲提醒:“陸家不可能有你的位置。”
一句話,讓陸梅心涼了半截。
她偷偷探聽過家屬院的事,私以為,江菱和陸母是沒有什麼感情存在的,但此刻,拎不清的陸母選擇的,依舊是她的親生女兒。
也就是說,這段時間的努力全打了水漂,江菱毀掉了她的所有,眼瞅著對方的聲名、前途、地位,一日日的超過她,陸梅怎能不恨?
南市一行,讓陸梅無比清晰的明白了江菱的軟肋在哪裡,她咬緊了後槽牙,恨不能把心剖出來:“我從沒妄想能回到陸家。”
陸母這才接過她帶來的飯盒,“說說吧,你想要的。”
兩人的母女情分早就斷裂,再裝下去,隻會被陸母討厭,這顆棋今日已走到了儘頭,陸梅往後退了兩步,深鞠一躬,嗓音格外平靜:
“被燒傷後,女兒失去了工作,待在外麵隻能坐吃山空,我想要一份在衛生所的體麵工作。
另外,部隊食堂後勤部龔主任的兒子曾對我表白過,我想讓您從中牽線,讓我和他相看,陸梅會一輩子叩謝母親!”
提到燒傷,陸母不由得多瞥了她一眼。
當初不知婆婆是如何照顧她的,竟讓陸梅臉上的燙傷恢複得尚算不錯,唯有手上的功夫,是再也撿不起來了,去到小診所上班是她唯一的出路。
再者,從前這人對周煬用情至深,如今,她願意主動走出來,對江菱,對周家來說都是一樁好事,沒有誰願意被瘋狗纏上,陸母點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