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若是有來生……我一定……我一定……”她又一次泣不成聲,隻能緊緊地抓住祝仁的衣袖,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撐。
在聽到夏清韻這番突如其來的獨白時,祝仁整個人微微一震,像是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能清晰地聽出她話語中那份深藏的、或許連她自己都未曾清晰審視過的真摯情感,
那種對這個家庭刻在骨子裡的眷戀,
以及那種在生死關頭才徹底爆發出來的、對自己濃烈而複雜的情感。
他一直以為,夏清韻的心早已不在,對這個家也沒有了留戀,甚至連對自己的那點情分也早已被她那些令人失望的行為消磨殆儘。
但現在,從她哽咽不成聲的話語中,從她顫抖不止的身體裡,他卻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甚至有些陌生的灼熱。
那些過去的傷害,那些已經破碎的信任,並不會因為這幾句話就立刻消失。
但夏清韻此刻這副樣子,這副完全拋棄了所有驕傲和偽裝,
隻剩下脆弱、悔恨和對女兒那份深入骨髓的愛的樣子,確實讓他心頭劇震。
他轉過頭,看著身旁哭得幾乎要虛脫的女人。她的妝容早已被淚水衝花,
頭發也有些散亂地貼在臉頰上,平日裡那個走到哪裡都光彩照人、氣場強大的夏總,此刻卻像個無助的孩子,
在他麵前卸下了所有的堅強和防備,露出了最真實,也最令人心疼的一麵。
祝仁隻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慌。
他深深地看了夏清韻一眼,那眼神複雜得難以形容。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伸出手去輕撫她的後背,或者說一句“彆哭了”。
但最終,他隻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我知道了。”
他頓了頓,看著她依舊淚流不止,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又補了一句,聲音依舊不高,卻帶著一種讓人冷靜下來的力量:
“先彆哭了,想想月月,彆讓她看見你這個樣子。”
說完,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輕輕撥開了夏清韻緊抓著他衣袖的手,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異常明亮,也異常堅定。
他站起身,準備去和那些不要命的劫匪,好好談一談。
另一邊,飛機之外的世界,早已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劫機事件而掀起了軒然大波。
魔都國際機場,地麵應急指揮中心內,氣氛壓抑得幾乎讓人窒息。
大屏幕上,除了不斷閃爍的航班信息和與駕駛艙斷斷續續的通訊記錄外,
還接入了國家安全部門、反恐專家以及航空公司高層的遠程會議。
“老連長的勸說暫時穩住了李建國的情緒,但他並沒有明確表示要投降!駕駛艙的控製權還在他手裡,飛機依然處於極度危險的狀態!”
一名負責通訊的警官語速飛快地彙報著。
“強攻方案呢?特警突擊隊準備得怎麼樣了?”
一位穿著製服,肩上扛著將星的中年男子沉聲問道,他眉頭緊鎖,顯然對目前的僵局非常不滿。
“報告首長!機場特警和武警反劫機分隊已經全部就位,一旦飛機迫降,可以立刻采取行動。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