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彤徹底愣住了。
她怔怔地看著他，看著他眼中那抹溫柔的、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大腦，一片空白。
許久，許久。
她才仿佛從一個美得不真實的夢境中，醒過神來。
她沒有回答。
隻是，臉上，綻放出了一抹從未有過的、比她做的任何一道甜品，都更要甜蜜、更要燦爛的笑容。
然後，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
與祝仁的那個約定，如同一顆溫潤的珍珠，被秦與彤妥善地收藏在了心底。
第二天上午，祝仁出現在《繁花》劇組，準備進行最後的工作交接時，整個人的狀態，都透著一種雨過天晴後的清朗與鬆弛。
他本以為，蘇淩雪會是最後一個到場的人。
畢竟，昨夜她才剛剛經曆了一場足以顛覆人生的家族風暴，按理說，最需要的是休息與平複。
卻沒想到，他剛走進化妝間，就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裡的蘇淩雪。
今天的她，褪去了前幾日那身象征著戰鬥與防備的黑色套裙，換上了一襲簡約的白色襯衫和卡其色長褲，長發也隨意地紮成了一個利落的馬尾。
她的臉上，未施粉黛，卻比任何時候，都更顯得容光煥發。
那是一種，卸下了千斤重擔，獲得了真正新生後，才有的、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光彩。
“早。”看到祝仁，她主動站起身，臉上，是發自內心的、清爽的微笑。
“早。”祝仁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看來，你昨晚睡得不錯。”
“是我這幾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蘇淩雪坦然地承認，她為祝仁倒上一杯溫水，隨即，將自己手中的平板電腦，遞到了他的麵前。
“在你離開之前，想讓你看一樣東西。”她的聲音，平靜，卻又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算是……我交給你的一份答卷。”
祝仁有些意外地接過平板。
屏幕上顯示的，不是天影集團的股價走勢，也不是《繁花》的拍攝計劃。
那是一份，製作精良的ppt。
封麵的標題，簡潔而又厚重。
【“同行計劃”——關於蘇氏家族曆史遺留問題解決方案及長期幫扶計劃】
祝仁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抬起頭，看向蘇淩雪，眼神裡，多了一絲真正的凝重。
他沒想到，她的行動，會如此之快。
“請看。”蘇淩雪沒有多言，隻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祝仁滑動屏幕，翻開了第一頁。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魔都郊區那些老舊的、即將被拆遷的居民樓，是醫院裡寫滿了愁苦的病床，是簡陋的出租屋裡，孩子們渴望知識的眼睛……
照片的主角，正是祝仁給她的那份名單上，當年那樁暴力拆遷案中，所有受害家庭的成員。
每一個家庭的旁邊，都附有極其詳儘的資料。
家庭成員構成，目前的經濟狀況，健康問題，子女的教育情況，以及他們現在，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困難……
詳儘到，仿佛不是一份冰冷的調查報告，而是一份，充滿了人文關懷的、深入的田野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