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的眼中，那最後一絲光芒，瞬間黯淡了下去。
她收回u盤，自嘲地笑了笑。
“對不起……是我太想當然了。我……我不該提這種無理的要求。”
她站起身，準備離開。
那落寞的、仿佛夢想被徹底擊碎的背影，像一根針，狠狠地，紮在了馮不平的心上。
他看著她，又看了看自己麵前那杯威士忌。
他想起了祝仁對他說過的話——“我隻要你們，給我做出那個……能讓全世界玩家，都為之瘋狂的，神話。”
他再看看妮娜。
她做的，不也正是一款能讓一小部分人為之瘋狂的藝術品嗎？
難道，就要眼睜睜地看著它，死在這些技術之外的、狗屁倒灶的破事上？
“等等！”馮不平猛地站起身，叫住了她。
他從她手中，拿過了那個u盤。
他的內心，在激烈地天人交戰。
理智告訴他，這是在玩火。
但情感，卻在咆哮著，讓他去拯救這件瀕死的藝術品。
“……隻在開發部的獨立沙箱裡。”馮不平咬著牙，像是做出了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
“全程物理斷網，我親自盯著，編譯一結束，立刻格式化。”
他為自己，找到了一個看似安全的、可以勉強說服自己的理由。
妮娜轉過身，看著他，那雙藍色的眼眸裡，重新燃起了光。
“謝謝你……不平。”
……
深夜十一點，九州文娛總部，【黑神話】項目研發區。
整個樓層，空無一人，隻有服務器機櫃的指示燈，在黑暗中，如同無數隻沉睡巨獸的眼睛，明滅閃爍。
馮不平領著妮娜，走到了自己工位旁，一台專門用於測試的、完全獨立的開發機前。
“就在這裡。”他指著屏幕，
“這台機器的係統，是封裝在內存裡的，每次重啟都會徹底重置，而且它所在的網絡，和我們的核心服務器是物理隔離的。
就算你的u盤裡有核彈，也炸不到我們。”
他故作輕鬆地開了個玩笑，試圖緩解自己內心的緊張。
妮娜點了點頭，將u盤遞給了他。
馮不平深吸一口氣。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任何監控探頭正對著這個角落。
他彎下腰，將那枚小小的金屬u盤，緩緩地，插入了主機的usb接口。
“哢噠。”
一聲輕響。
萬籟俱寂。
什麼都沒有發生。
馮不平鬆了一口氣，直起身子，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看吧，我就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
“嗚——嗚——嗚——！！！”
一聲尖銳的警報聲，毫無預兆地，在整個研發區，乃至整棟九州文娛總部大廈，驟然炸響！
緊接著，樓層所有的照明燈，在一瞬間，全部變成了刺目的血紅色！
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電子合成音，從天花板的廣播係統中，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警告！警告！檢測到a級安全威脅！外部惡意程序嘗試植入！】
【識彆碼：特洛伊.奇美拉.阿爾法】
【威脅等級：最高！】
【安防係統‘天網’已接管所有權限！啟動一級封鎖程序！】
“轟隆——”
伴隨著一連串沉悶的巨響，研發區所有的合金防爆門，應聲落下，將整個空間，徹底封死！
馮不平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