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江婉雲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屏幕上陳白露的側臉,那張美得令人心碎,卻又充滿了故事的臉,
“我要知道,她從哪裡來,父母是誰,在哪所學校念的書,師從何人,跳的第一支舞是什麼,
什麼時候成了何玉龍的未婚妻,這三年,她見過什麼人,去過什麼地方。”
“我要的,不是媒體上那些浮於表麵的通稿,也不是何玉龍對外宣稱的那些故事。”
江婉雲終於緩緩轉過身,那雙溫婉的眼眸裡,此刻,卻閃爍著屬於商業女王的、銳利而又冷靜的光芒。
“我要她真實的、完整的、精確到每一天的人生軌跡。”
“是,江董。”女助理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連忙低下頭,“我馬上去辦。”
女助理快步離開。
總控中心內,再次恢複了安靜。
江婉雲重新將目光投向屏幕。
她的心中,沒有嫉妒,也沒有憤怒,祝仁會贏得這場賭局,這在她的意料之中。
畢竟,這是我們的主場!
祝仁會用最殘忍的方式羞辱何玉龍,這同樣在她的預料之中。
但,這個女人的出現,是一個意外。
一個,她無法掌控的變量。
江婉雲的眉頭,第一次,微微蹙起。
她不怕任何對手,無論是商場上的敵人,還是祝仁花園裡的那些花朵。
蕭予薇的才華,時蘊竹的神秘,蘇氏姐妹的青春,她都有信心去麵對,去平衡。
因為那些人,她都看得懂。
可這個陳白露……
她太乾淨了。
乾淨得像一張白紙,任由何玉龍在上麵塗抹上“天才隕落”、“為愛犧牲”的悲情故事。
也太脆弱了。
脆弱得像一件一碰就碎的瓷器,能激起任何男人最原始的保護欲。
而祝仁,恰恰就吃這一套。
更重要的是,她出現的時機,太巧了。
巧得,像是一顆被精確計算後,投放到棋盤上的棋子。
一個念頭,在江婉雲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這會不會是敵人送來的,一份包裹著糖衣的毒藥?
……
郵輪頂層的露天恒溫泳池旁。
蕭予薇和蘇小棠出來後,來到了這個地方。
蘇小棠激動得小臉通紅,手裡的一杯橙汁被她捏得緊緊的。
“贏了!贏了!我就知道!那個何玉龍,簡直就是個白癡,被耍得團團轉!”
她興奮地跳了起來,像一隻快活的小鹿。
蕭予薇依舊平靜地坐在躺椅上,她氣質清冷,與周圍熱鬨的氣氛格格不入。
她隻是安靜地看著一旁,祝仁將西裝披在陳白露身上的那一幕,清冷的眼眸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的微光。
“蕭姐姐,你怎麼一點都不激動啊?”蘇小棠湊了過來,好奇地問,
“你不覺得,剛才那一手‘同花順絕殺四條a’,簡直就是神跡嗎?!”
“是神跡。”蕭予薇點了點頭,聲音清冷如月光,“但神跡,通常不是用來形容運氣的。”
“啊?”蘇小棠沒聽懂。
蕭予薇緩緩地,將目光從屏幕上移開,落在了蘇小棠那張因為興奮而泛紅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