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後。
樂東坐在警察局的椅子上,手裡捧著一杯已經冷掉的茶,對麵的警官合上記錄本,表情複雜。
“樂先生,你是說你被一條紅手絹勒住脖子,你那位朋友被一雙皮鞋控製了?”
樂東知道這聽起來有多荒謬,低著頭,表情有些痛苦:
“對,那鞋子和手絹就在麵包車附近!”
警官歎了口氣,拿起對講機說了幾句,不一會兒,另一個小警察走進來:“隊長,我們檢查了那輛麵包車附近,並沒有發現什麼皮鞋手絹,還有…”他猶豫了一下,“路邊的監控調出來了…”
小警察說著,拿出身後平板,向前一推。
屏幕裡麵,即使距離太遠,燈光昏暗,樂東還是能看見他雙手掐著自己脖子,背靠著門用雙腳將蔡坤踹開,再往後,就是蔡坤一人趴在地上抓著麵條,哪裡有其他人半點影子…
“不對不對,那個女人呢!?”樂東情緒變得激動,拍著桌子撐起身,抬起脖子讓警察看那道不存在的勒痕。
“誒誒誒,乾啥呢,知不知道這是警察局,你…”
小警察厲聲嗬斥,可被座位上年長的警察抬手攔住,眼神隱晦的朝樂東瞟了瞟,右手還指了指腦袋。
其意思,不言而喻。
“好了好了,這個案件我們在調查調查哈,我已經通知你家屬,等人來了你就去隔壁帶你朋友可以走了…”
留下最後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兩個警察同情的看了眼樂東,轉身離去。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樂東的心沉了下去,從目前情況來看,警察很有可能把他當成個…精神病患者…
他搓著疲憊的雙臉,腦中想到蔡坤那張詭異的笑臉和漂浮的紅手絹。
“這次能僥幸逃脫,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樂東小聲嘀咕,心裡發愁,他忽然想起那會扔在地上的甜麵。
似乎…是甜麵的出現阻止了它們!?
樂東仔細一琢磨,越能發現蹊蹺,那個麵館老板的反常的免單和贈麵,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什麼。
“那個老板…說不定是個高手!”
樂東眼中泛起精光,看了看窗外泛白的天色,他搓著雙手,想要迫不及待的出去拜訪那位老板。
早晨八點半。
接待室的硬板床上,樂東活動了酸楚的四肢,跟在警察身後見到了蹲在大廳焦急的父親。
“東東…你沒事吧…”
樂東擠出笑容,道了聲安慰,可父親猶猶豫豫還是忍不住勸慰:
“聽爸的,去醫院掛個精神科,人家警察都說了,你…”
“爸,小寶住院了,娟子也住院了,我再進去這家不就垮了嗎,我知道我自己身體,沒事的,您放心吧。”
樂東無奈的扶了扶眉頭,他不知道向父親怎麼解釋。
這會功夫,另一個接待室內,蔡坤揉著惺忪的雙眼一臉懵逼的走出,上前和樂東父親打聲招呼,眼珠看向樂東,肥臉有些不自然。
“昨晚的監控…你看了嗎?”
走出警局,蔡坤小聲朝樂東詢問。
“嗯。”
“濕他碑滴,這鬼東西真甩不掉了!”
“悄悄,先回醫院,我感覺那個麵館老板不簡單!”
兩人低聲談論沒有引起父親的察覺,攔了輛出租車,十點多才趕到醫院。
下車拒絕了父親要去醫院掛號的提議,樂東向蔡坤說出自己猜想,二人匆匆跑向麵館,可一進門打聽,才知道那老頭早上就出門會友,不知道什麼回來。
這一跑空,樂東也不想乾等著,決定先去蔡坤說的城西看看。
中午十二點。
蔡坤取了現金,將麵包車停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前,帶著樂東爬上五樓,敲開了一扇貼著褪色福字的門。
開門的是個二十多歲的高個帥小夥,唯一美中不足不的是他的那雙眼睛泛著瓷白,是個瞎子。
“乾莫尼?”
小夥出聲詢問。
“啊,你好,我找範彪,範大師。”
“俺師父正待客嘞,有啥事兒跟俺說唄。”
“不是,我倆是為了那種事來的,得找你師父管用,幫個帶個話。”
蔡坤抽出幾張鈔票,塞在小夥手中,後者眉頭一皺,將鈔票推了回來,語氣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