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柔和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刺入眼簾,蔡坤哼哼唧唧地翻了個身,突然‘哎喲’一聲從床上滾了下來。
“我滴個捶捶。”他揉著後腰,眯著浮腫的眼睛看向剛走進來的樂東和麻文文,“咋了這是,一覺睡的渾身沒勁…”
“咋了?你還是先起來照照鏡子吧。”樂東攙起蔡坤,看了看他臉色,搖頭歎息。
帶著滿腦疑問,蔡坤搖搖晃晃的闖進衛生間,沒一會,裡麵就傳來一聲喊叫。
“這這…”
蔡坤看著鏡子,裡麵那張肥臉泛著青黑,嘴唇烏紫得像熟透的葡萄,眼窩凹陷處泛著詭異的灰白。
“活人的陽氣就像油燈。”靠在門口的麻文文聲音幽幽傳出,“你被鬼附身兩次,燈油快燒乾了。要是再被纏上一次…”他故意拉長尾音,“你那身肥肉可經不起折騰。”
“昨晚穿在你腳上的皮鞋,還有印象嗎?”
樂東插嘴追問,這讓呆滯在鏡麵前的蔡坤臉色更黑了,呆呆的轉過頭,“附身?穿我腳上?這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後來呢?”
“後來被麻大師收拾了,彆多想了。”
樂東說著遞過去一支香煙,蔡坤哆哆嗦嗦地摸出打火機,按了幾次才點著,“那我現在咋弄?”
“多曬太陽,少去陰氣重的地方。”麻文文從包裡掏出個小布袋扔給他,“裡頭是朱砂和艾草,貼身帶著。”
樂東點著頭掐滅嘴上煙頭,忽然開口:“對了老蔡,昨晚那鬼魂附你身後一直對著我喊‘老東西’,我琢磨著…”他頓了頓,“會不會是把我當成了趙真人?”
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蔡坤的煙灰掉在褲子上都沒察覺,半晌才結巴道:“照,照範大師的推測,這兩陰魂是被人轉移到咱們身上,那趙真人那個老東西,十有八九了,東子,咱要不報警吧!”
樂東輕輕搖頭,又點上一根煙,“我是這麼想的,下次進彆墅咱們先不要打草驚蛇,等找到源頭…”樂東看向麻文文,“交給麻大師後再說,不然現在報警,有沒有證據另說,關鍵讓趙真人察覺他肯定會防範,到時候找源頭更是難上加難。”
蔡坤亦有所思的點點頭,樂東胳膊杵了杵他的胳膊,嘴向麻文文努了努,小聲道:
“他如果能跟咱們一塊進去找源頭就好找了,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說的對啊,我問問馬管家,要是…”蔡坤剛說一半,拿在手裡的電話突然響起,屏幕上“馬管家”三個字讓他們同時繃直了背。
蔡坤比了個Ok姿勢才接起來:“喂,馬管家?”
“最近你和你朋友怎麼樣?考慮好了嗎?"電話那頭馬管家的聲音透著一絲好奇,“趙真人選了下周三遷墳,你們要是還來,最好提前來準備準備。”
蔡坤眼珠一轉,衝樂東擠眉弄眼:“沒問題!我們今天就能來。”他故作隨意地問,“對了,我還有個兄弟也想…”
“不用了。”電話那頭馬管家聲音很是堅決,同時也插進趙真人的聲音,“人夠了,彆帶閒雜人等。”
掛斷電話,蔡坤愁眉苦臉地看向麻文文。
後者也聽到免提裡的話,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沒事,你們說的彆墅區我知道,記得後麵有片矮山,我在那候著你們。”
說完,他從包裡摸出兩張黃符,“這是陽火符,貼身收好,遇到什麼怪事能保你們一時平安。”
有了麻文文的答複,樂東蔡坤對視一眼,對他的敬業感到認可,等潦草收拾完公寓衛生,三人匆匆下樓時準備去彆墅區。
不料剛下樓,就被個滿臉橫肉的中年婦女堵住。
女人手裡攥著死亡證明,唾沫星子噴了蔡坤滿臉:“我男人死在你家摔死了!賠錢!”
這句話爆了出女人身份,隻是這份討要怎麼看都有些荒謬,蔡坤也是氣的臉紅脖子粗。
“在我家偷東西摔死,我憑什麼賠錢,你這亂纏我報警了!”
看著怒罵的女人,樂東終於知道為啥那天警察不讓住這裡的原因了,原來是怕小偷家屬來鬨…
這樣的爭吵讓蔡坤很快報警,調解無果後,蔡坤被告上法庭,案子排到下個月開庭。等處理完這攤爛事,已是黃昏時分。
在去彆墅區的一路上,蔡坤嘴就沒停過,直到公共的停車場,他才有短暫的安靜。
“行了老蔡,這事他們理虧,打官司也不怕。”
樂東用手機給妻子報了平安,拍了拍蔡坤肩膀,小聲安慰,隨後又看著剛下車的麻文文的眼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