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僻靜的山區彆墅內,晚餐的氣氛詭異地平靜。
胡老板不停地給麻文文敬酒,馬管家捏著酒杯,目光在每個人臉上逡巡。
整個用餐過程,隻有餐具碰撞聲格外刺耳。
“時辰到了。”
麻文文放下酒杯起身,黃布下的“目光”掃過眾人。
“麻大師,那接下來可就全仰仗您了。”
胡老板也順勢站起,一邊說著一邊舉起酒杯,豪邁喊道:“大家都起來敬麻大師一杯,祝這次順利無憂!”
可不等眾人回應,麻文文就抬手打住:
“胡老板,我說時辰到了!”
“誒…大師真是嚴謹啊,那快快快,大夥快準備準備。”
伴隨著聲聲催促,客廳煙霧繚繞。
“胡老板,這次開壇我不希望在有人不在場,免得又出現什麼事,再讓彆人誤會是我讓你受驚。”
聽到這話,胡老板尬笑一聲,責怪的看了眼馬管家,隨口嚴厲叮囑,所有人必須不能亂跑,必須待在一樓。
等一切準備就緒,麻文文撚指掐訣,將桌麵上一張張符紙竟然一串串懸空漂浮起來。
這一手讓在場眾人驚歎,胡老板更是激動的差點拍手叫好。
這可比趙真人亂蹦亂竄強太多了!
正當眾人期待麻文文下一步動作時,他卻手上一頓,對著樂東開口:
“此事重大,樂東,你去院門口守著,彆讓野貓野狗衝撞了法壇。”
樂東心頭一跳——這是信號!他故作不情願地嘟囔著往外走,餘光刻意看了眼角落的馬管家,他的麵色依舊坦然,似乎對樂東動作絲毫不關心。
“哼,老奸巨猾。”
樂東嘴裡哼罵,腳下一點也不敢停留。
此時九點多鐘,外麵月光如水,樂東假裝在院門口踱步,等彆墅裡麻文文的誦經聲響起,他立刻貓腰躥向排水管。
夜間的彆墅背麵除了一樓窗口冒出些許燈光外,再往上就看不真切。
“吱呀…”
沒爬幾下,生鏽的排水管就在樂東體重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呼…穩住穩住。”
等腳下安穩,樂東才卯足勁爬到胡老爺子靈堂窗外。
也不知是不是出於好奇,樂東下意識的朝裡麵望去。
借著幽暗的月光,才能模模糊糊能看見裡麵擺著一個大床,四周成堆的黑影也不知是什麼。
“這也沒…”
樂東心裡一鬆,話剛到嘴邊,就生生噎了回去。
隻見窗戶的另一邊,那張大床上竟然有一團黑乎乎的人影站了起來,甚至…樂東還能感受到他正在緩緩扭頭,似乎在尋找偷窺者的身影。
這一現象讓樂東呼吸一滯,扣著水管的指節瞬間變的慘白,他想跳下去,但尋找源頭近在眼前怎能逃避,可往上爬,他全身力氣在黑影出先現的同時已經被抽空。
更彆說…
那黑影已經看到了窗戶上的他。
我真她媽不該趴著停留…
樂東腦中悔恨,雙眼死死的盯著黑影緩緩走來。
一步…
兩步…
三步…
當黑影走到和他僅僅有一層玻璃的間隔時,樂東卻仍然看不到他的樣貌,就仿佛眼前的是一團濃霧,無形無姿…
“你拿我的金子了嗎?”
充滿腐朽老態的聲音突然響起,就好像在貼著樂東耳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