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麻文文不同往日的反常,樂東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安慰道:
“怎麼會呢,範大師和周大師那麼厲害,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上次在彆墅,那胡老爺子多凶,不也被他們製住了?肯定沒事的,你彆瞎想!”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充滿信心。
“你不懂。”
麻文文苦笑了一下,那笑容在紗布下顯得格外苦澀,“師父這次回來,狀態就很不對,非常…非常著急。
他平時雖然也風風火火,但那種急,是胸有成竹的急,這次不一樣,我能感覺到他氣息都不穩,腳步虛浮,連說話都帶著疲憊感。
就連周叔也是,雖然他掩飾得好些,但我能聞到…他們身上有很重的血腥氣和煞氣,不是彆人的,是他們自己的。”
樂東猛然想起在彆墅時,範彪和周凡嘴角那乾涸血跡,以及他們蒼白疲憊的臉色。
當時情況混亂,他雖注意到了,但被金庫的事一打岔就忘了深究。
此刻被麻文文點破,一股寒意瞬間從脊椎爬升上來。
麻文文依舊在訴說,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仿佛在印證樂東的猜想:
“而且…師父這次提前回來,一半是因為我呼救,但另一半…我感覺他更像是…像是在逃命!像是被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追著,不得不拚命趕回來!”
他深吸一口氣,“你是不知道,師父平常去大單那裡,最少也要一個月,有些棘手的長達數月,
但這次,從我受傷到他趕回來,才幾天?快得簡直不尋常!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樂東的心沉了下去,麻文文的話,像一塊塊拚圖,將他心中的疑團逐漸拚湊起來。
範彪周凡的倉促歸來,帶傷的身體,異常的急切,還有金庫裡那看到照片後的劇變…一切都指向一個極不樂觀的方向。
“還有…”
麻文文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分享秘密的緊張:“這兩天,我雖然看不見,但耳朵還好使。
我聽到師父和周叔在隔壁房間低聲談話,雖然聽不真切,但斷斷續續能捕捉到一些詞…‘壓製不住’,‘就算拚了命…’,‘必須儘快…’,你說,這能是小事嗎?我能不擔心嗎?”他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攥緊,指節用力的有些發白。
樂東聽在耳裡震在心裡。
壓製不住?拚了命?
他聯想到在金庫看到照片後,範彪周凡臉色的異常,覺得有必要告訴麻文文一些信息:“其實…我們這次被胡老爺子的陰魂纏上,是因為那批金子,然後範大師去調查金庫,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麻文文猛地抬起頭,紗布下的臉轉向樂東,充滿了急切的求知欲。
“一個很舊的信封,裡麵有一張紙條,還有一張照片。”樂東回憶著,“紙條上用毛筆寫著八個字:‘選壽無祿,選祿無壽’,下麵還有一行小字:‘保你一世已是萬難’。”
麻文文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低頭重複著那幾句話。
“照片呢?照片上是什麼?”呢喃不出線索,他轉而問起照片。
“是一張很老的黑白合影,四個男人,穿著幾十年前的舊衣服,臉都看不太清了。
背景…背景是一座山,”樂東努力描述著,“那座山的樣子非常怪,特彆陡峭,山頂的形狀…特彆像一個巨大的人臉!”
“人臉山?!”麻文文失聲低呼!雖然看不見,但他的身體瞬間繃緊,像是被電流擊中,他放在沙發上的手猛地收緊,指甲幾乎陷進布麵裡。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低頭呢喃:“彆墅的金子和師父的大單怎麼會牽扯上關係?”
樂東被他這劇烈的反應嚇了一跳,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看著麻文文僵硬的側影,想起剛才範彪車裡說“要去找山上那幫老家夥”,便試圖安慰道:“你…你也彆太擔心,我聽範大師說要去找‘山上那幫老家夥’,既然有幫手,應該…應該沒你想的那麼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