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麵對孟家村的圍攻,最瘋狂的就數李得勝了。
“操你姥姥的,給我爹償命!”
李得勝大罵一聲,早已按捺不住胸中翻騰的殺意,血紅的雙眼自然就盯上了孟二牛。
他雙手緊繃,揮舞著那把鏽跡斑斑的鐵鍬,不管不顧地迎著孟二牛衝去,當頭劈下。
孟二牛也算彪悍,倉促間舉起柴刀格擋。
“鐺!”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火星四濺。兩人都是力大之輩,硬碰硬地撞在一起,巨大的反震力讓兩人手臂都是一麻。
孟二牛被震得後退半步,隨即凶性大發,嘴裡不乾不淨地咒罵著,柴刀反手就撩向李得勝的肋下,李得勝側身躲閃,鐵鍬橫掃對方下盤。兩人幾秒後就扭打成一團,翻滾在石板上,拳拳到肉,招招致命。
蔡坤和林尋背靠背站著,陷入了村民的包圍。
一人怒吼連連,手裡的甩棍舞得嗚嗚作響,砸開劈來的鋤頭鐵叉,偶爾抽在近身的村民身上,讓不少人吃了苦頭。
林尋則如同穿花蝴蝶,身形靈動,長鞭在她手中化作靈蛇,時而“啪”地抽在某個村民的手腕上,逼得對方武器脫手,時而卷住對方腳踝猛地一帶,將其絆倒在地。
不過她故意避開要害,隻為製造混亂,打開缺口。
隻剩樂東護著麻文文且戰且退,向祠堂後堂一角移動。
麻文文雖然目不能視,但側耳感應,雙拳緊握,尋找著機會,樂東手裡的鋼筋成了他唯一的武器,他左支右絀,擋開那些並非真心要命的攻擊。
隻見一個村民的鋤頭明明對著他肩膀砸來,卻在最後關頭偏了幾寸,重重砸在他腳邊的石板上,迸出幾點火星。
另一個村民的鐵鍬更是軟綿綿地拍過來,被他輕易格開。
混亂中,樂東的還不忘掃向地洞口,果然馬胖子的身影已經快速鑽進去,消失在了那片濃重的黑暗裡。
“大家聽我說,彆被騙了,那馬胖子…”樂東一邊格擋,一邊還想高聲呼喊,試圖喚醒村民的理智。
“李家村的雜碎,你他媽不是愛裝死嗎?老子現在讓你真死。”
突然一聲暴戾的咆哮蓋過了所有的嘈雜。
樂東止聲看去,是孟二牛!
他和李得勝一路瘋狂扭打,竟不知不覺滾到了那具白僵倒臥的地方。
此刻,李得勝本就胳膊受傷,體力下降,讓孟二牛仗著體重優勢將他死死壓在身下,蒲扇般的大手左右開弓,砸在李得勝的臉上,頭上,發出令人心悸的悶響。
李得勝奮力掙紮,用額頭猛撞孟二牛的下巴,兩人都已是鼻青臉腫,鮮血淋漓。
孟二牛被撞得腦袋嗡嗡作響,怒火攻心,他猛地一偏頭,“呸!”一大口混合著血沫的濃痰,帶著血腥氣啐了出去。
那口汙穢的血唾沫,在渾濁的晨光中劃出一道短促的弧線。
樂東的視線,清晰地捕捉到了它的軌跡。
時間仿佛被拉長,又被瞬間壓縮。
那口血唾沫,不偏不倚,正正地落在了白僵那張乾癟的嘴唇上!
黏稠的液體順著白僵的唇上滑入,滲入那些獠牙之中。
就在那口血唾沫進入白僵嘴裡刹那——
地上那具仿佛已徹底死透的白色軀體,猛地一顫!
深陷的眼窩裡,那兩團油脂般的暗黃色光芒,驟然爆射出駭人的凶光。
沒有絲毫過渡…
那張獠牙交錯的巨口猛地張開,發出一聲撕裂耳膜的非人的咆哮: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