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
身後等待的老大娘聲音發顫,上前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麻文文的衣角,“我…我兒子呢?”
麻文文眉頭緊鎖,臉上那份從容早已消失不見,他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道:“大娘,彆急,時辰尚可,我再試一次。”他顯然也沒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他再次嘗試,然而任憑他如何催動,周遭除了那一瞬間的陰氣來往外,預想中的魂魄依舊杳無蹤跡。
麻文文的額頭滲出了汗珠,他無奈停下動作,麵色沉得能滴出水來。
“不可能啊…”他低聲自語,“明明周圍已有小股陰氣被引動,為何魂魄不顯?步驟、時辰、信物…並無差錯啊…難道是因為沒用特質的香?但影響沒那麼嚴重啊…”
樂東見狀,連忙上前一步低聲問:“會不會…人已經投胎轉世去了?”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解釋。
麻文文立刻搖頭:“若是入了輪回,魂歸天地,我這招魂之術根本引不來絲毫陰氣回應。
如今陰氣已被引動卻無魂顯現,這絕不可能是因為投胎。”
“那…會不會是他兒子自己不願意來?”蔡坤湊過來,撓著頭猜測。
“招魂之法,對尋常陰魂有天然的牽引之力,除非是道行高深的厲鬼或是有特殊禁製,否則絕無‘不願來’一說。”
麻文文再次搖頭,否定了蔡坤的猜測。他緊鎖的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疙瘩,“現在隻有兩種可能:其一,大娘提供的這塊手表,並非她兒子生前真正貼身佩戴的物件;其二…”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寒意:“他的魂魄,被困住了,身不由己,無法響應召喚。”
“被困住了?”
樂東心頭一凜,這個詞本身就帶著不祥的意味。
林尋也走上前,看了一眼身後失魂落魄的老大娘,壓低聲音問麻文文:“那現在怎麼辦?還有其他法子嗎?”
麻文文無奈歎了口氣,目光掃過空蕩蕩的荒野:“招魂已是目前最直接,最有可能的法子。
若此路不通…除非我們能找到他被困的具體位置,否則…”他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就在這時,老大娘似乎從他們凝重的神情和竊竊私語中讀懂了什麼。她蹣跚著腳步挪到麻文文麵前,那雙的眼睛裡最後一點光也熄滅了,隻剩下絕望和哀傷。
“大師…”
“我…我是不是…見不到我兒子了?”
這直白而的問題,像一把鈍刀子紮在樂東幾人心裡,麻文文一時語塞,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這位心碎的母親。
告訴她真相?那太過殘忍。樂東喉結滾動了一下,一個念頭閃過。
不如就騙大娘,說她兒子已經投胎轉世,了無牽掛?這樣至少能讓她心裡好受些。
可這個念頭隻存在了一瞬,就被他掐滅了。看著大娘那雙期盼的眼睛,欺騙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更彆說對一個幫助過他們,此刻將全部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的可憐老人撒謊,樂東覺得那比直接告訴她真相更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