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樂東沒有跟過來,走到車旁的蔡坤連著問了兩聲。
“咋了東子?”
樂東渾然不覺,滿腦子都在捕捉那個白裙女子的熟悉感。
那白裙女子的身影……一定在哪裡見過!
忽然,一個塵封的畫麵猛的撞進腦海!
在彆墅裡,在馬管家房間那張照片上!
照片上那個坐著的女人,與眼前這個白裙女子,至少有八分相似!
樂東頭皮發麻,再一聯想到村民提到的“馬大夫”,以及之前林尋說過馬管家手機信號消失的位置就在閩州……
幾條線索如同散落的珍珠,幾秒間就被一根無形的線串起。
一個幾乎可以確定的推論浮上心頭,這裡的馬大夫,極有可能就是那個殺人逃犯且與狐狸精有牽扯的馬管家!
而茅草屋前的白裙女子,很可能就是照片上的女人,甚至再多想一點,就是小白的姐姐!
就在樂東心神劇震,盯著茅草屋久久不語時,蔡坤和林尋越發看他神色不對,正準備上前細問。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孩童的嬉鬨聲。
幾個半大的孩子從小道跑出來,看見樂東這幾個生麵孔傻站著望向茅草屋,互相擠眉弄眼,嬉笑著起哄:
“他們肯定是來找馬大夫看病的!”
“馬大夫——快出來——來病人嘍——!”
蔡坤被這群小屁孩打亂了追問的思路,揮揮手佯裝驅趕:“去去去,誰看病了?我們身體好著呢!”
一個調皮的孩子指著蔡坤圓滾滾的肚子,做了個鬼臉:
“胡說!馬大夫說啦,胖人就是有病,你肯定是怕紮針,不敢進去,哈哈哈!”
看著孩子們大笑,蔡坤哭笑不得,板起臉嗬斥:
“一邊玩去,就算胖,哥也是健康的胖子,不找赤腳醫生看!”
但這群孩子皮實得很,一邊哄笑著四散跑開,一邊還不忘回頭嚷嚷:
“哈哈哈,大胖子怕紮針!”
“馬大夫才不是赤腳醫生呢!村裡好些人都是馬大夫看好的!”
“就是,外地人都跑過來找她看病!”
“連天上飛的人都來找馬大夫呢!”
前麵幾句童言稚語,眾人隻當是玩笑,但最後那句話,像一根冰冷的針,猝然刺入樂東本就疑竇叢生的心裡。
“天上飛的人?”
他渾身一震,捕捉到了這不尋常的關鍵詞。
拋開小孩子為了強調馬大夫厲害而可能誇大其詞的語境,什麼樣的人能被形容成“在天上飛”?
尋常人絕無可能!
結合林尋剛才提到的“飛僵”……樂東的脊背便竄上一股寒意。
他反應過來,想抓住那個說話的孩子細問,可孩子們早已像受驚的麻雀,跑得無影無蹤。
樂東站在原地,心頭寒意更盛,他再次望向那座靜謐得詭異的茅草屋,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他之所以傾向於相信孩子的說法,並將其與飛僵聯係起來,不僅僅是因為林尋之前那句“特彆時刻發生的所有事,都不能按平常對待”,更源於孟家村的經曆!
馬管家的兒子馬胖子當時就在收集屍體,煉製屍油,並將白僵視若珍寶,而馬胖子所做都源於馬管家及其背後的狐狸精。
如今,眼前這茅草屋,“馬大夫”的稱謂,酷似照片的白裙女子…
樂東實在找不到理由不懷疑,這茅草屋,就是馬管家在閩州的藏身點,而那“天上飛的人”,很可能就是飛僵。
“樂東,你到底在看什麼了?”
林尋見他臉色越來越差,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問道,蔡坤也湊了過來,胖臉上寫滿了疑惑和擔憂。
樂東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剛才的觀察,聯想以及孩子們的對話,清晰的低聲捋了一遍。
聽完樂東的推測,林尋和蔡坤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臉上滿是凝重。
林尋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如果飛僵真的與馬管家和那隻狐狸精有關係……新仇舊恨,便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