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
荒地裡馬管家愛憐的撫摸著手中那隻不斷蠕動的黑色母蟲,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猙獰而悲愴:
“真是冤家路窄,自打遇上你們幾個小畜生,老夫的路就從來沒順過!
我籌謀幾十年的大計,被你們毀於一旦!如今像條喪家之犬,被那些丘八到處通緝,東躲西藏!”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刻骨的恨意,“最可恨的是……你們害死了我兒子,那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從小跟著我吃苦,受儘欺辱白眼,我還沒來得及讓他過上好日子…你們怎麼就敢…怎麼就能害死他!”
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嘶吼出來,老淚縱橫,但那雙眼睛裡的怨毒卻愈發濃烈。
他伸手指著周圍:“今天,這片亂葬崗,就是你們活著看到的最後景色!”
樂東聞言,心中一沉,立刻用眼角餘光快速掃視手電光能照到的範圍。
果然,在荒草和灌木之間,隱約能看到一個個低矮長滿荒草的土包,有些甚至露出了破舊的棺材板。
這裡果然是一處亂葬崗,怪不得能出現八具活屍,隻是馬管家把林尋拖到這裡……是想就地掩埋嗎?那林尋她……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壓下心中的恐慌和憤怒,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局麵,救出林尋。
他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因為提及兒子而悲痛欲絕的馬管家,想起馬胖子的所作所為以及祠堂下的經曆,心中沒有半分同情,隻有厭惡。
他故意冷漠,甚至嘲弄的語氣冷笑道:
“嗬,你不提你那廢物兒子還罷了,提起他?嗬嗬,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你那寶貝兒子,跟你一個德行,就喜歡用這種臭蟲子操控些死物。結果呢?本事沒學到家,自己先被屍體開了膛,破了個大洞,血水和腸子流了一地,嘖嘖……那叫一個慘啊,最後成了孤魂野鬼。”
樂東這番話,字字如刀,專往馬管家的心窩子裡捅。
他就是要激怒他,讓他失去理智,將所有的仇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來。
隻有這樣,才能給蔡坤創造機會,讓他能趁機抱起昏迷的林尋先走。
因為麵對八具不知疼痛的活屍,再加上一個陰險狡詐的馬管家,硬拚絕非上策。
他的計劃很明確,吸引火力,讓蔡坤帶人跑,自己和麻文文斷後,然後找機會脫身。
隻要上了車,這些靠兩條腿走路的活屍,難道還能追上2.0T的汽車?
隻要逃出去,把這裡的發現告訴陳先生,有的是機會報仇!
他的思緒快如電光石火,幾乎在說完那番話的同時,就已經向前麵的蔡坤和麻文文移動。
麻文文豈能不知樂東所想,他一邊用身體隱隱擋住蔡坤,背在身後的手打了個“準備撤”的手勢,一邊用火上澆油的附和道:
“哈哈哈,沒錯,馬老狗,你兒子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們父子倆,一個德性,玩蟲弄屍,上不得台麵。我看你啊,遲早也步了你那廢物兒子的後塵。
不過你要真死了倒也好,你兒子在下麵也不算孤魂野鬼了,好歹有個鬼爸爸陪著,黃泉路上也不寂寞,哈哈哈!”
麻文文的話比樂東更毒,句句誅心。
“你……你們……小畜生,我要把你們碎屍萬段!”
馬管家果然被激怒了,兒子慘死的畫麵被兩人用如此不堪的語言描述出來,猶如在他血淋淋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
他氣得渾身發抖,頭發幾乎都要豎起來,指著樂東和麻文文,歇斯底裡的吼道:“今天先拿你們兩個煉油!”
話落同時,他的手指在母蟲背上一按!
那八具原本靜止不動的活屍,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空洞的眼窩裡似乎亮起微弱的紅光,發出一陣低沉的嗬嗬聲,然後如同脫韁的野狗,猛的朝樂東和麻文文撲了過來。
它們的動作雖然略顯僵硬,但速度不慢,揮舞著乾枯或腐爛的手臂,帶著腥風,攻勢淩厲!
“老蔡,帶林尋走,去發車!”
樂東大吼間手腕一抖,飛索破空聲,直射向衝在最前麵一具活屍的膝蓋關節!
蔡坤看著撲來的活屍群,眼眶欲裂,本想上前拚殺,把馬管家碎屍萬段,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林尋,知道此刻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他一跺腳不再猶豫,彎腰抄起林尋將她橫抱起。
“東子,麻大師,你們頂住,我馬上回來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