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
不僅是洪雄傑,連他身旁那兩名一直麵無表情的精悍隊員,以及李延,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聚焦在陳先生身上,每個人的眼中都流露出震驚之色。
半晌,陳先生終於將所有的線索在腦中完成了拚接。
他清了清有些沙啞的嗓子,對樂東說道:“你推斷的沒錯,那飛僵,確實和她們有關。”
得到陳先生的親口確認,樂東心中一塊石頭落地,點了點頭。
洪雄傑緊接著開口,補充了樂東他們不知道的情報:
“本來,那飛僵已經被我們設法限製困住。但最後關頭,被你們說的那個小白突然出現救走。而她們逃跑的方向…也正是水庫西頭!”
樂東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電話裡聽到那邊背景音如此嘈雜,像是在緊急收拾東西,原來陳先生他們當時已經在飛僵被救走後,準備立刻動身前往西頭追擊!
陳先生的目光再次落到林尋身上,眼神裡滿是愧疚與決絕,他不再猶豫,對洪雄傑命令道:
“老洪,電話通知後麵的車隊,不用來酒店彙合了,直接改道,去水庫西頭外圍待命準備!”
“是!”
陳先生腳下移動,向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下達著指令:
“既然所有目標都已經明確,就彆再耽擱了,立刻聯係有關部門,以演習或特殊地質災害為由,緊急疏散水庫西頭範圍內的所有村民,水庫區域全麵封鎖,許出不許進!”
他走到門口,腳步頓住,回過頭,目光掃過樂東幾人,最終落在林尋身上:“你們幾個,就留在這裡,哪裡也不準去!”
說完,他深深的看了林尋一眼,在那威嚴的目光深處,似乎隱藏著千言萬語。
最終,等洪雄傑一行離去,他才用極低的聲音輕聲道:
“爸爸給你報仇...”
陳先生說完他不再停留,大步離去。
雜遝的腳步聲很快消失在走廊儘頭。
房間裡重新變得空蕩而安靜。
樂東幾人圍在林尋床邊,隻見她怔怔的望著空蕩蕩的門口,眼神空洞,仿佛靈魂也隨之抽離。
陳先生離開時那句話,像一顆投入她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還有他離去時,那已顯蒼老,因常年奔波而略帶佝僂的背影…
這一切,與林尋記憶中永遠冷硬,永遠高高在上的父親形象重疊碰撞。
無聲的淚水再次從她渾濁的眼眶中湧出,大顆大顆地滾落,比之前的哭泣更加洶湧,卻更加寂靜。
樂東在一旁看著,隻能在心中無奈地歎息。
人啊,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
明明心裡積壓著那麼多的怨懟和抗拒,可當看到那個一直被視為堅強壁壘的人,流露出脆弱的一麵,或者展現出遲來的維護時,心裡又會泛起難以抑製的酸楚和疼痛。
蔡坤看林尋模樣心疼得不行,笨拙的用手給她擦著眼淚,低聲安慰道:
“小尋,彆哭了,陳叔叔親自出馬,帶了那麼多人,肯定能手到擒來,把那些畜生全都收拾了,你好好養著,等好消息就行……”
林尋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抬起頭淚水還掛在睫毛上,她一把抓住蔡坤的手腕,急切的扭頭問道:
“對了,樂東!剛才…剛才你有沒有跟我爸說…說那雅女操控幻術的事?!”
樂東被她問得一怔,隨即,臉色唰一下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