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蘇黎世的寒風卷著碎雪，陸子昂站在花崗岩砌成的銀行大樓前，手裡攥著被辣醬醃入味的指紋驗證器。玻璃幕牆倒映出他皺巴巴的羽絨服，與進出西裝革履的金融精英格格不入。張明宇蹲在台階上調試基因檢測儀，屏幕熒光映亮他凍紅的鼻尖："師父，地窖入口的輻射值超標三倍，糧票大叔當年到底藏了什麼？"
保安攔住他們時，宇文殤正用焊槍烤化鞋底的冰碴。"我們是來取文化遺產的。"他掀開煎餅車篷布，露出焊著非遺標識的保險箱，"看清楚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公章！"
地下三十米的防核地窖泛著冷白燈光，鈦合金門緩緩滑開。陸子昂的登山靴踩在金屬地板上，回聲驚飛一群電子蝙蝠——那是銀行設置的防盜全息投影。二十排恒溫保險櫃列陣如兵馬俑，櫃門編碼閃著幽藍冷光。
"d區117號。"張明宇對照指紋驗證器的坐標，"糧票大叔的保險櫃在......消防栓後麵？"
宇文殤的焊槍照亮牆角，滅火器箱後藏著道暗門。門鎖是九十年代的老式機械密碼盤，轉輪上結著蛛網。陸子昂摸出奧斯卡獎杯，底座凸起的花紋與密碼盤嚴絲合縫。"哢嗒"一聲，陳年機油味撲麵而來。
櫃內沒有金條或機密文件，隻有三樣東西：褪色的車間工牌、纏著絕緣膠帶的扳手，以及一卷用保鮮膜裹著的電影膠片。張明宇舉起膠片對光，隱約可見"1998年勞工電影節"的片頭字幕。
"這是當年被禁播的紀錄片。"陸子昂撫過工牌上模糊的鋼印，"糧票大叔偷拍的車間實況。"
滅世針突然震動，針尖在膠片盒上灼出二維碼。掃碼後跳出的雲端視頻裡，年輕時的糧票大叔正在流水線上演講："文化不是櫥窗裡的擺設，是流水線打磨出的老繭......"
銀行貴賓室裡，穿阿瑪尼西裝的高管轉動紅酒杯："陸先生，金鼎集團願意高價收購這批影像資料。"他身後的屏幕播放著ai修複的紀錄片片段，工人們疲憊的臉被算法磨皮美白，"我們可以包裝成懷舊文藝片，衝奧潛力巨大。"
陸子昂抓起桌麵的金屬鎮紙，那是銀行定製的滅霸手套模型。"知道這玩意在車間叫什麼嗎？"他把鎮紙倒過來，底座露出焊接口，"這叫活動扳手，能擰螺絲也能敲釘子，但有些人非給它鍍層金。"
高管笑容僵在臉上，張明宇突然踹開門："師父！他們在走廊裝了信號屏蔽器！"少年舉著的基因檢測儀屏幕滿是雪花，小女兒的細胞塗鴉正被強行抹除。
"文化不是你們的數據包！"陸子昂扯下牆上的抽象畫，露出後麵的電路板。宇文殤的焊槍捅進通風管，燒熔的線路板滴下青煙："老陸，這棟樓的安防係統能改造成非遺展覽館！"
午夜的地窖，三人蹲在通風管道分岔口。宇文殤的假發套粘著冷凝水，焊槍在管壁刻下熒光記號："跟著糧票大叔的扳手印走！"張明宇抱緊膠片盒，檢測儀顯示前方輻射值驟增。
管道儘頭是間密室，牆上掛滿老式顯像管顯示器。屏幕裡滾動著1998年的新聞：金鼎前身工廠的罷工畫麵被剪成"安全生產事故"，糧票大叔舉證的視頻成了"偽造影像"。角落的鐵皮櫃裡，三百盤未拆封的錄像帶碼放整齊，標簽寫著"真相的重量"。
"這是當年被截留的母帶。"陸子昂抽出一盤帶子，黴斑拚成蛇形紋章，"工友們輪流冒死保存下來的。"
滅世針突然發出蜂鳴，密室地麵開始震動。全息投影的銀行高管浮現在入口："很遺憾，諸位觸及了本行客戶的隱私。"他揮手調出合約，"或者簽署保密協議，或者讓這些磁帶永遠泡在液氮裡。"
"我們選c。"宇文殤掀開煎餅車底蓋，二十斤辣椒粉噴湧而出。張明宇趁機將基因檢測儀接上主控台，小女兒的變異細胞順著電纜攻入係統。屏幕上的高管影像突然扭曲，變成跳廣場舞的電子羊。
次日清晨的蘇黎世湖岸，陸子昂將第一盤母帶塞進放映機。晨跑的銀行職員停下腳步，遛狗的老人摘下老花鏡，紀錄片裡的流水線轟鳴驚飛群鳥。糧票大叔年輕的臉出現在銀幕上，他正用扳手在更衣櫃刻下第一個暗號。
"師父，全球二十個倉庫的坐標都收到了！"張明宇捧著平板電腦衝過來，屏幕地圖亮起密密麻麻的光點，"糧票大叔的工友們還在等這些膠片。"
宇文殤把煎餅車改裝成移動放映車，車頂的滅世針投影出中英雙字幕。雷神突然打來視頻電話，背景是漫威片場的綠幕："需要空中支援嗎？我的錘子能當衛星信號發射器！
萬米高空的機艙內，宇文殤正用焊槍修補餐車卡扣，火星濺到雷神托爾寄來的賀卡上，把"預祝巡展成功"烤出了焦香味。張明宇蜷在座位裡調試全息投影儀，忽然驚呼："師父！母帶在電離層輻射下開始自修複了！"
陸子昂湊近觀察膠片，原本模糊的車間標語逐漸清晰——"安全生產"的"全"字顯露出被塗抹前的筆跡，竟是個"人"字。小女兒把基因檢測儀貼在舷窗上，變異細胞在平流層輻射中瘋狂增殖，將雲層渲染成車間更衣櫃的浮雕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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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乘客，我們即將穿越國際日期變更線。"機長廣播帶著笑意，"需要把非遺時鐘調成跨時區模式嗎？"
機艙突然劇烈顛簸，氧氣麵罩嘩啦啦墜落。宇文殤甩出焊槍勾住行李架，改裝後的餐車抽屜裡滾出二十罐辣醬。"不是氣流！"張明宇盯著平板上跳動的數據，"有人在用電磁脈衝乾擾導航！"
陸子昂扒著舷窗往下看，海麵上隱約有艘印著蛇形徽章的貨輪。滅世針突然自主啟動，在艙頂灼刻出經緯度——正是糧票大叔更衣櫃裡的隱藏坐標。機載屏幕閃過金鼎集團的警告信，落款處蓋著帶血指印的電子章。
"開艙門！"宇文殤把餐車焊成簡易跳傘架，"老子要給這幫孫子下場辣醬雨！"
"等等！"陸子昂舉起雷神之錘造型的信號增強器，"先給全球非遺站點發個加密包。"他按下錘柄按鈕時，二十年前車間裡的機床轟鳴突然通過衛星頻道同步播放，五大洲的廣場舞音響同時炸響《咱們工人有力量》。
貨輪的電磁乾擾在聲波共振中失效，小女兒趁機將基因塗鴉上傳雲端。當航班平穩降落在北京大興機場時，海關大屏正循環播放ai修複的紀錄片——糧票大叔在更衣櫃刻暗號的鏡頭，與故宮修複師拓印碑文的畫麵交相輝映。
接機口烏泱泱擠滿舉著煎餅鏟的年輕人，宇文殤焊的移動放映車被擠掉個輪子。陸子昂摸出兜裡焐熱的車間工牌，金屬表麵映出漫天朝霞。滅世針在晨曦中輕微震動，投射出新的全球路線圖：每個光點都在閃爍，像被喚醒的文明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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