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影視城東門廣場的冷風,吹不散直播間裡火山噴發般的熱度。
“感謝‘專治林總嘴硬’大哥的十個嘉年華!老爺子!看見沒?這夠您搓多少圈九筒了?”
陸子昂一手“攙”著自家老爹,一手對著宇文殤那架電量岌岌可危卻依舊堅挺的無人機鏡頭,笑容燦爛得能把路燈都比下去。
陸建國被他兒子架著胳膊,一張老臉憋得通紅,一半是氣的,一半是被直播間那瘋狂滾動的打賞金額晃花了眼。
他努力想掙脫,嘴裡還試圖辯解:“兔崽子!放屁!老子什麼時候欠…”話沒說完,就被陸子昂一把捂住了嘴,動作熟練得仿佛排練過千百遍。
“噓——爸!家醜不可外揚!”陸子昂對著鏡頭擠眉弄眼,“老爺子激動了!嫌這‘反向提款機’來得太突然!血壓有點高!家人們理解一下!理解萬歲!”他手上用力,把老爹的抗議生生摁回了喉嚨裡。
直播間裡,彈幕和禮物齊飛:
“哈哈哈哈老爺子血壓:反向飆升!”
“陸老師捂嘴.jpg表情包預定!”
“老爺子:我特麼不是激動!是心肌梗塞!”
“九筒傳奇永流傳!兄弟們再衝一波!”
“陸建國反向提款機熱搜登頂了家人們!”
“林綰綰法務部翻車現場緊隨其後!笑死!”
陳銘和他那兩個西裝革履的助手,此刻就像三尊被雷劈過的雕塑,僵硬地杵在原地。
陳銘的金絲眼鏡歪在鼻梁上,精心打理的發型被夜風吹亂了幾縷,手裡那份《公開道歉及和解承諾書》的邊角,被他無意識地捏得皺成一團。
他臉色鐵青,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剛才那場荒誕至極的“父慈子孝”鬨劇給堵住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身後一個年輕助手實在沒忍住,偷偷瞄了一眼自己手機屏幕,上麵正實時刷新著
陸建國反向提款機
話題下爆炸的討論和無數“哈哈哈”的表情包。助手的嘴角不受控製地抽動了一下,立刻被陳銘刀子般冰冷的眼風掃到,嚇得趕緊低頭,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公文包裡。
“陳大律師!”陸子昂像是才注意到這三位“背景板”,鬆開捂著老爹嘴的手換來陸建國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笑容“核善”地轉向陳銘,“您看,誤會解除了!您和林總日理萬機,就不耽誤您寶貴時間了!這法院的…呃…文件?”
他指了指陳銘手裡那份皺巴巴的玩意兒,“要不您先拿回去?等哪天我爸真欠了高利貸,咱們再按程序走?”
陳銘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眼前陣陣發黑。他從業十幾年,打過無數硬仗,撕過無數對手,從未像此刻這般狼狽!被當眾耍猴!精心準備的“法律鐵拳”砸在了一團荒誕的棉花上!還被直播給了幾百萬人看笑話!
他胸口劇烈起伏,指著陸子昂,手指都在哆嗦:“陸…陸子昂!你…你這是藐視法律!是…”
“是什麼?”陸子昂笑容不變,眼神卻陡然冷了下來,帶著一絲被逼到牆角反咬一口的狠勁,“是您大半夜帶著法院文件,夥同一群不明身份的‘社會人士’,非法拘禁我父親,試圖逼迫我簽下不平等條約?
還是您鼎盛法務部,什麼時候兼職替地下賭場討債了?
陳大律師,您要談法律?好啊!咱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叔叔來評評理!順便查查,是誰給我爸介紹這麼‘專業’的牌搭子!這‘討債服務’一條龍,挺到位啊!”
他話音未落,廣場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響亮的警笛聲!紅藍爆閃的光瞬間撕裂了影視城的夜色,由遠及近!
警車!真來了!
陳銘的臉色瞬間由鐵青轉為煞白!他猛地回頭看向警笛傳來的方向,又驚怒交加地瞪向陸子昂,眼神像要吃人:“你…你報警了?!”
“瞧您說的!”陸子昂一臉無辜地攤手,“我一個守法公民,遇到非法拘禁、人身威脅,尋求警察叔叔保護,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了,”他指了指還在頑強直播的無人機,“幾百萬家人都看著呢!我這屬於…緊急避險!對吧,家人們?”
彈幕瞬間刷爆:
“對!!!”
“警察叔叔來得正是時候!”
“抓他!抓那個姓陳的!他像黑社會!”
“鼎盛法務部涉黑討債新詞條衝啊!”
“陸老師反向維權!乾得漂亮!”
警車呼嘯著停在廣場邊緣。
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迅速下車,看到廣場中央這詭異的一幕——被“攙扶”著的老頭兒,三個西裝革履臉色難看的男人,一個舉著冒煙無人機的怪人,一個抱電腦的少年,還有一個對著鏡頭笑嘻嘻的年輕男人…
為首的警官眉頭皺成了川字:“怎麼回事?誰報的警?非法拘禁?”
“警察同誌!是我!”陸建國終於逮著機會,一把甩開兒子的手,中氣十足地吼了出來,指著陳銘三人,“就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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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個跑了的光頭刀疤臉!非法拘禁我!還威脅我兒子!說我兒子欠高利貸!逼他簽什麼破協議!你們快把他們抓起來!”
“你…你血口噴人!”陳銘氣得渾身發抖,試圖維持最後的體麵,“我們是鼎盛製藥法務部的!是來執行法院文件的!是陸子昂他…”
“法務部?”警官狐疑地打量著陳銘和他手裡的文件,又看看陸建國手腕上那根形同虛設、已經被陸子昂剛才“攙扶”時順手扯斷的白色塑料捆紮帶,眼神充滿了不信任。
“法務部執行文件,需要把人綁在椅子上?還貼膠帶?還找社會人士助陣?”
他指了指宇文殤無人機鏡頭裡之前捕捉到的、刀疤臉倉皇逃竄的模糊畫麵。
“不是…那…那跟我們沒關係!”陳銘身後的年輕助手慌亂地辯解。
“有沒有關係,跟我們回去說清楚!”警官語氣嚴厲,“報警人指認你們涉嫌非法拘禁和威脅恐嚇!還有那個刀疤臉,特征明顯!都跟我們回所裡配合調查!你手裡那文件,也作為證據帶走!”
陳銘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他知道,今晚這跟頭栽大了!彆說完成林總的“親情鎖喉”任務,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難說!鼎盛法務部的金字招牌,今晚算是被陸子昂用“反向提款機”和“九筒傳奇”砸了個稀巴爛!
看著陳銘和他兩個助手如同鬥敗的公雞,被警察“請”上警車,陸子昂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後背的冷汗這才後知後覺地冒出來,被夜風一吹,涼颼颼的。
剛才那番操作,看似混不吝,實則步步驚心,在刀尖上跳舞。
“爸,您受驚了。”
他看向自家老爹,聲音裡帶著點真實的疲憊和歉意。
陸建國卻像沒聽見,兀自沉浸在某種震撼中,他指著宇文殤手機上那個還在瘋狂跳動增長的打賞金額,手指頭都在哆嗦:“兔…兔崽子…這…這上麵寫的…都是錢?真…真能提出來?”
陸子昂:“……”
宇文殤抱著他那架終於電量耗儘、冒著青煙“壯烈犧牲”的無人機,心疼得齜牙咧嘴:“老陸!我的愛機!為了你的‘反向提款機’kpi,它燃儘了最後一絲電量!你得賠我!用打賞錢賠!”
張明宇則抱著電腦,湊到陸子昂身邊,壓低聲音,小臉上滿是凝重:“師父,剛才混亂的時候,我掃描到廣場周圍有幾個可疑信號源,像是微型攝像頭或者竊聽器。
其中一個…好像就藏在那邊那個仿古石燈柱的燈籠裡。”
他悄悄指了指不遠處一個裝飾用的石燈。
陸子昂眼神一凜。
林綰綰果然還有後手!這廣場就是個精心布置的舞台!
就在這時,陸子昂口袋裡那部普通手機再次震動。不是加密短信,而是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他皺著眉接起:“喂?”
電話那頭,是一個刻意壓低、帶著點猥瑣和興奮的男聲,語速極快:“喂?陸老師?是陸老師嗎?我!刀疤!就剛才…廣場上跑掉那個!”
陸子昂一愣:“你?”
“對對對!是我!”刀疤的聲音透著股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急於表功的急切,“陸老師!我坦白!我交代!我是拿錢辦事的!是林總…哦不!
是林綰綰那個蛇蠍女人手下的人找的我!給了我五千塊!讓我扮黑社會嚇唬你爹!台詞都是他們給的!什麼高利貸擔保人!塑料捆紮帶和膠帶也是他們提供的!
說演得像點又不會真傷著人!還說什麼…‘親情鎖喉’計劃…保證萬無一失!我呸!誰知道您這麼猛啊!連警察都招來了!”
刀疤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最後還不忘表忠心:“陸老師!您放心!我現在就找地方躲起來!絕不出賣您!您…您直播間那打賞…看著真帶勁!能…能給我刷個小心心不?”
陸子昂:“……”
掛掉這通充滿黑色幽默的“自首”電話,陸子昂看著被警察帶走的陳銘方向,又看看張明宇指的那個可疑石燈,最後目光落在自家老爹對著打賞金額流口水的臉上,一種極其荒謬的感覺湧上心頭。
林綰綰精心策劃的“親情鎖喉”+“法律鐵拳”組合殺招,就這麼被他用一場“九筒麻將債”的鬨劇和“反向提款機”的騷操作,配合一個慫包群演的臨陣倒戈,外加警察叔叔的及時趕到,給攪了個稀碎?
這勝利…贏得太他媽的…不真實了!充滿了“陸式”的荒誕和意外!
然而,這荒誕的勝利感並未持續多久。
幾乎在警車尾燈消失在街道拐角的同時,陸子昂、宇文殤、張明宇三人的手機,如同被集體掐住了脖子,再次瘋狂震動起來!不是電話,是無數條推送信息同時湧入的嗡鳴!
屏幕瞬間被刺目的標題塞滿:
【驚爆內幕!陸子昂天價片酬涉嫌偷逃巨額稅款!稅務部門已介入調查!】
【深扒!陸子昂工作室財務黑洞!疑利用‘抗癌互助’名義非法集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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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鹹魚’人設崩塌!陸子昂被曝片場耍大牌!欺淩新人演員!】
【獨家!陸子昂父親陸建國被曝嗜賭成性!欠下巨額賭債!兒子‘反向提款’實為轉移資產?!】
【陸子昂稅務問題空降熱搜第一!】
【鹹魚人設徹底崩塌話題引爆!網友:原來‘反向起飛’是偷稅新姿勢?】
【鼎盛製藥再發聲明:堅信法律公正,譴責一切違法行為!】
速度!力度!覆蓋麵!比之前的“自導自演”、“內鬼”、“對賭協議”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這次,矛頭直指陸子昂最核心的“人設”和根基——稅務問題、財務問題、人品問題!甚至把他爹的“九筒”都利用到了極致!
水軍評論如同蝗蟲過境,瞬間淹沒了他社交賬號下的評論區:
“果然!娛樂圈哪有真清流!”
“偷稅可恥!必須嚴查!”
“利用抗癌騙錢?人渣!”
“粉轉黑!太失望了!”
“陸子昂滾出娛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