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宇:“……陸老師,重點不是雞腿……”省略號表達了他複雜的情緒)
“重點是雞腿。”陸子昂肯定地回複,然後放下手機,專心對付碗裡的肉。
肥而不膩,酥爛入味,是食堂王嬸的手藝巔峰。他吃得心滿意足,感覺什麼國際獎項、什麼紀錄片、什麼水墨動畫,都比不上眼前這一口實實在在的滋味。
下午,他照例去老槐樹下自己跟自己下棋。
陽光透過稀疏的葉片灑下來,暖洋洋的。趙大爺蹬著三輪車路過,瞥了一眼棋盤,哼了一聲:“臭!”也沒多說,哐當哐當走了。
陸子昂也不在意,慢悠悠地挪動著棋子。
忽然,他聽到兩個在附近曬太陽的老太太閒聊。
“聽說了嗎?對麵小區老劉家兒子,那個拍廣告的,說要給他爸拍個什麼……日常vog?記錄生活,說能留個念想。”
“哎喲,那可是好事啊!老劉肯定高興!”
“高興啥呀,老劉現在吃飯都不敢吧唧嘴了,走路都端著,說怕拍出來不好看!累得慌!”
陸子昂聽著,手裡的棋子頓了頓。
是啊,一旦知道有鏡頭對著,哪怕告訴自己再多次“不在意”,行為也總會不知不覺地變形。
走路會想著姿勢,吃飯會想著儀態,連發呆可能都會琢磨角度。
那就不再是生活,成了表演。
他想要的,就是現在這樣。可以毫無形象地嗦溜紅燒肉的湯汁,可以下棋耍賴被趙大爺罵“臭”,可以對著流浪貓畫誰也看不懂的抽象畫。
這種“不表演”的狀態,才是他最舒服的“躺平”。
晚上,王導似乎還不死心,又發來一條長語音,絮絮叨叨說著紀錄片的各種深遠意義。
陸子昂聽完,隻回了一段話:
“王導,紅燒肉好吃,是因為它是紅燒肉,不是因為它是‘能代表家常菜文化的紅燒肉’。
你把它擺進五星級酒店盤子裡,旁邊放朵蘿卜花,再打上追光,它就不是那個味兒了。我就想安安靜靜當碗紅燒肉,謝謝。”
消息發出去後,王導那邊沉默了良久,最終回了一個捂臉哭笑的表情,外加兩個字:“懂了。”
世界終於又清淨了。
陸子昂放下手機,打了個哈欠。
窗台上,“總裁”跳了上來,優雅地蹲坐在那裡,望著窗外的月色,眼神依舊孤獨而傲然。
陸子昂看著它,忽然笑了笑,低聲說:
“其實當紅燒肉也挺好,至少……管飽。”
“總裁”回頭瞥了他一眼,似乎嗤笑了一聲,又轉回頭,繼續它的哲學思考。
月色如水,靜靜地流淌進房間。
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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