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雅麵色漲紅,氣得胸口起伏。
沈夢愕然的看著梁非,也沒有想到,梁非居然還有如此一麵。
“你手上還有兩個玩具熊的掛墜,保命應該沒有問題。”
梁非耐著性子解釋,
“任務越到後麵的時間,限製鬼的力量會越來越低,現在……它一天隻吃一個人,可明天,或者後天呢?”
“想要對付這隻鬼,彆說我們三個人,就算我們6個人都在,恐怕也不是它的對手。”
“如果找不到生路,我和沈夢絕對會死。”
梁非見田雅眉眼閃爍,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他的語氣一改,突然惡狠狠道:
“既然我們必死無疑,那你肯定也活不了,即便你能躲避鬼,但我們兩個想殺你,你恐怕也逃不過去吧?”
“你威脅我?”
田雅的麵色難看至極,怒斥道:
“你就不怕我把你騙趙長鳴的事情告訴他?”
“他未必會相信你。”
梁非聳了聳肩,
“你沒有其他選擇,除了相信我。”
終究……田雅還是在梁非的威逼利誘之下,無奈屈服了。
回到二樓,沈夢詫異的掃了梁非一眼,低聲嘟囔道:
“果然,在‘泯滅之地’,除了自己,誰的話都不可信。”
梁非有些尷尬,但為了能夠活著,他也很無奈。
隻聽他義正言辭道:
“有些話能信,有些話自然不能信。”
“比如?”
“比如陸凱的話。”
“他哪句話能信?”
“他說他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家破人亡!”
梁非特意加重了‘家破人亡’四個字,沈夢猛的渾身一顫。
同時,她腳下一頓,怔怔的看著梁非走遠的背影,還有耳邊傳來的一句話。
“不管你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走出房間。”
房間的開門聲響起,梁非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沈夢的視線中。
她的神色複雜。
黑夜,依舊深沉的可怕。
十二點一過,便代表著新的輪回已經開始。
趙長鳴將房間的門窗鎖死,但依舊覺得心緒不寧。
房間裡麵的壓抑氣息,似乎一刻都沒有舒緩。
他無奈打開一扇窗,微微抬眼,看著不斷飄落的雨水,下意識伸出了手。
雨水落在他掌心,那股冷意,讓他的思緒回到兩個月之前。
同樣是這樣的雨夜,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然後腦袋空白的趕到醫院,頹然的在icu門口足足等了一夜。
最後,醫生複雜的一句話,讓他至今都不能忘懷。
他失魂落魄的看著那個,他幻想過無數次,在親朋友好友的祝福下,即將收拾美好的女孩,就那麼靜靜的躺在病床上。
她的臉上毫無血色。
她的身體漸漸冰涼。
那一刻,他的天塌了了。
他的腦海中,有數之不儘的回憶在狂怒和奔湧。
他和女孩相親認識,兩個孤獨的靈魂抱團取暖。
女孩對他的關心無微不至,他對女孩的的未來充滿期待。
他們本應該是這世界上,幸福的真實寫照。
可悲劇卻始終如影隨形。
她有什麼錯?
她如此善良,且熱愛生活,卻從小被父母拋棄,被養父虐待。
她的童年沒有色彩,卻始終沒有忘記生活應該向陽而生。
麻繩專挑細的剪,厄運總找苦命人?
那個雨夜,他在公司加班,她隻想給他一個驚喜。
僅此而已啊!
“小魚……他們說,隻要抵達終極,我便可以再見到你。”
“這是我努力活下去的動力。”
“你……現在在那邊還好嗎?”
失去了女孩的趙長鳴,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酒精是他唯一的救贖,行屍走肉成了他生活的主要色調。
他踏上了那輛大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