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硯辭冷靜地給趙三分析:
“自古立嫡立長,世子既是長子也是嫡子,本就占著名分的大義,且世子妃的母家,輔國公朱家是百年世家,在軍中威名赫赫,手裡握著二十萬涼州軍,他若入主東宮,自然是名正言順,地位穩固。”
楚硯辭看著趙三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微微一笑,繼續分析:
“再看三公子您這邊:您的外祖中書令陳大人為官多年,更是多次主持科舉,門生故交遍布天下,在清流與寒門中威望甚高。”
趙三眼睛一點點亮了,嘴角一點點咧開,就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隻聽楚硯辭畫風又一轉,“可若要奪嫡,僅憑這些可遠遠不夠。”
“陳大人在仕林的聲望再高,可在軍中卻沒有門路,再者,誠王殿下雖然是大勢所趨,但到底沒有塵埃落定,誠王還沒有坐在那個位置上,他還需要朱家替他穩住局麵。”
“這也是朱氏敢對您動手的原因,現在誠王還離不開朱家,他不會在這時候和朱家翻臉。而且朱氏不會要您的性命,隻需要讓您失去繼位的可能性。”
楚硯辭黑沉如淵的眼睛盯著趙三,聲音輕柔,“比如,墜馬而殘。”
趙三身上寒津津的,抖著嗓子嘴硬道:“就算摔斷了腿,不也還能接上,宮裡的禦醫也不是吃乾飯的!”
楚硯辭不動聲色把自己抓皺的衣服解救出來,輕飄飄道:“可若愈合的時候骨頭沒長好,跛了怎麼辦?傷筋動骨一百天,還怕沒有動手的機會?”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這次躲過了,還會有下次,朱氏越來越瘋狂了,明顯是要在父王繼位前除掉我!”
趙三都有些絕望了,父王更在乎他和母妃是沒錯,可長子素來聰慧賢明,背後又有勳貴支持。這也是為什麼,朱氏害過他很多次,卻依舊毫發無損。
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誠王次次都隻能重重拿起又輕輕放下。
楚硯辭能看出誠王登位前是除掉趙三的最好機會,其他聰明人自然也能看出,事情隻要成了,誠王心裡再有疙瘩,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下。
畢竟除了趙三,他就一個健康優秀的長子了。
“誰說這次朱氏沒有得手,我不就在歸南山救了墜馬重傷的三公子嗎?”
見趙三還是一臉懵懂,楚硯辭不再說話,來到芮芙身邊,取下她馬上掛著的一隻野雞。
這是之前遇到的,楚硯辭順手抓了個她當戰利品,本來打算一會兒三人一起打牙祭的。
“下次給你抓鵪鶉,烤鵪鶉比野雞好吃。”楚硯辭在芮芙耳邊輕聲說。
少年微微低頭,呼吸隔了一點距離落在耳畔,隻帶有一點點若有若無的溫度,讓人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嗯。”芮芙稍稍偏了下頭。
少年你不是拿了權臣劇本嗎?怎麼拐來言情頻道辣!我可不早戀的!
“塵埃落定前,三公子隻管安心養病,朱氏既然下手那麼多次都沒成功,想必府中防護必然嚴密。”
“誠王殿下的心在三公子處,這一點最為要緊,日後這便是……簡在帝心。”
“小爺在我父王心裡可不簡單……”趙三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