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傅言綏機警地把磚頭恢複原狀,連腳印也糊掉了。
三人又一陣風一樣地跑回芮芙家。
回家關好大門,又到自己的小房間關上小門,芮芙才把鐵盒拿出來,倒在床上。
各種麵值的糧票、肉票、布票、糖果券、工業券和無數大團結十元麵值的鈔票)一起堆成了一座小山。
望著床上的小山,三個小豆丁又齊齊哇了一聲。
芮芙對錢最敏感,把一張張大團結拿出來數,傅言綏則把各種券分門彆類放好。
各種麵值的糧票都有,一斤、五斤、十斤……
傅言綏一開始還在計數,到後麵根本計不明白,乾脆放棄,把每一種一樣的票放在一起就好。
沒等他們清點到一半,吳麗淑就下班回來了。
打開房門看到女兒床上大半床的錢,心臟差點停了,都沒心思計較三個泥猴不脫鞋就往床上滾。
“小祖宗,你們乾嘛去了?”吳麗淑關緊門窗,壓低聲音問。
吳麗淑手心都在冒汗,感覺自己心臟快跳出來了。
現在還處在特殊時期,稍不注意就要被拉去勞動改造,家裡突然出現這麼多錢,被彆人知道了可怎麼說得清?
她男人還是廠裡的會計,一個不慎,可真是褲襠掉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所以看著女兒手裡那一大把鈔票,吳麗淑隻覺得是飛來橫禍,沒有任何喜悅。
芮芙完全沒有理解當媽的心情,晃了晃手裡的鈔票,興奮道:“媽媽,我們家可以買肉吃啦!”
吳麗淑心驚肉跳地捂住女兒的嘴,比了個噤聲手勢,“你跟媽說,這些都是哪兒來的?”
吳麗淑慶幸自己生了個口齒伶俐的女兒,除開係統的存在,芮芙把事情都仔仔細細說了。
包括小福寶在旱廁裡屙了泡尿。
舊廠區那邊確實有不少小孩兒去玩兒,現在的小孩兒作業也不多,整天瘋跑。
無意中發現也說得過去。
吳麗淑信了大半,因為家裡存款還不到500,是不可能拿出那麼的錢和糧票的,不是家裡的,那肯定就是外麵的。
這幾年局勢緊張,革委會的人鬥倒了一批又一批,今天是領導,明天就下放到農場改造了。
今天還戴著紅袖標去彆人家革命,明天自己就莫名其妙被舉報,也被彆人革命了。
其實有可能發現以前的“領導”藏起來的“寶藏”。
“你們聽我說,這件事你們不要再告訴任何人,說了錢和糧票被人拿走,就沒你們的肉吃了!”
吳麗淑嚴肅地警告道。
三小隻也跟著嚴肅起來,芮芙在嘴上做了個拉鏈動作,另外兩隻有樣學樣。
“等你們爸爸媽媽下班回來,我們會一起商量這件事,你們現在就在家裡玩兒,我去做飯。”
吳麗淑並沒有特意去找芮明軒和林家夫妻,而是自然等到他們下班。
吃過飯後,兩家父母一起聚在芮家,芮芙又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芮明軒作為會計,把盒子裡的東西都清點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