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真的很討厭。
芮芙看了林雨兒一眼，她身上那件紅白細格子的襯衫還是吳麗淑給做的，兩邊口袋有蝴蝶結裝飾，被核桃撐得鼓脹起來。
芮芙不高興地扭過頭，不去看林雨兒得意洋洋的嘴臉。
高考相關的資料和習題隻在特定的書店售賣，書店坐落在市裡最繁華的地段，各種店鋪林立。
芮明軒不是吝嗇的人，每次帶著芮芙出門，都會允許自己芮芙買東西。
“老規矩，一塊錢花完就沒有了，你自己安排。你們倆也一樣。”芮明軒給三個小孩一人一塊錢。
一開始生兒子的勁頭過去之後，芮明軒已經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對芮芙的教育方法。
七幾年的一塊錢可是相當一筆巨款，足夠把一條街從頭吃到尾。
三小隻都興奮地歡呼了一聲，芮芙還好，每次出門，爸爸都會給她一塊錢，讓她自己花。
傅言綏和林雨兒則是第一次拿到這麼大筆巨款。
林雨兒雖然跟著大人出門也能買東西，但是都是纏著大人付錢，還是第一次自己拿錢花。
傅言綏就更沒錢了，家裡大人根本不會帶他上街，就算帶了也不會讓他買東西，這一塊錢是他人生中的第一筆“巨款”。
芮芙第一時間找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驢肉火燒，花2毛錢買了一個。
現在的驢肉火燒用的都是真材實料，用料紮實得很。
傅言綏很想把這一塊錢留下，但他覺得看著芮芙吃不太好，他不想芮芙把自己的東西又分給他。
尤其是在芮叔叔已經給了他一塊錢的情況下。
於是在芮芙的傾情推薦下也買了一個。
細嫩的驢肉幾乎入口即化，油脂滲入酥脆的餅層，油香麥香一起充斥口腔，軟爛又有嚼勁的驢肉餡料在口中咀嚼，根本舍不得下咽。
傅言綏用手珍惜地接住掉下來的餅渣，舍不得再咬第二口。
“等買完書再回來給你媽帶，驢肉火燒熱的好吃。”芮明軒阻止了芮芙再買一個的行為。
芮芙點點頭，把錢收了回去。
傅言綏不想讓林雨兒在外麵鬨，在林雨兒剛開始尖叫的時候就把自己剩下的半個驢肉火燒給她。
剩下的錢，芮芙花兩毛買了個鐵皮青蛙，花一毛買了五個最喜歡的玻璃彈珠，剩下五毛打算存起來。
傅言綏花一毛錢把芮芙挑剩下的五個彈珠也買了，等玩遊戲的時候輸給她，芮芙就有十個彈珠了。
林雨兒對錢根本沒有概念，看到啥都想要，一條街走到一半，一塊錢就花完了。
可是讓林雨兒感到新奇的東西還有很多。
傅言綏把驢肉火燒給林雨兒，讓她嘗到了撒潑打滾兒的甜頭，半個驢肉火燒吃完，林雨兒也差不多飽了，買吃的也不管用，撒潑打滾，四蹄亂蹬，嗚嗚喳喳非要往國營商場去。
芮明軒應對熊孩子的經驗不多，隻能勉強按住林雨兒，但她大哭大鬨的聲響還是引了不少人圍觀。
芮明軒麵都急紅了，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後悔。
自家女兒和林家兩個大孩子他都帶出來過，都是很乖的，買完東西也不亂走，哪知道這小祖宗這麼紮手。
芮芙盯著在爸爸身上亂蹬的林雨兒，芮明軒身上原本乾淨整潔的灰色中山裝上全是褶皺和鞋印。
“叔叔你把它給我吧。”傅言綏一臉尷尬和歉意，伸手想把像發羊癲瘋一樣的林雨兒接過來自己哄。
芮明軒歎了口氣，仍舊自己抱著林雨兒。